是规矩,也是普通后宫女人的宿命。
但是嫦云都没说话呢,他邓夫子一个教书算卦的在这儿给我摆什么的臭脸啊
“喂,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不算上午的,单算这一个时辰的,我这已经是第十三次掀开轿帘,冲着外头赶车的人埋怨了:“这路既不是去汝南,又不是去安州,你不是说出宫了就把我送去和小侄女儿见面的吗,你倒是跟我说说,咱们现在到底在往哪儿赶啊?”
邓藻良按捺住抽搐的眉头,回了声先绕道去东陵,之后就闭了嘴不再搭茬。
再搭茬他怕自己要被气死。
他安慰自己大小姐就是这个脾气,不能因为她嘴巴欠脾气臭就把她一脚踹下去,毕竟二小姐除了吕将军,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姐姐了。
他得负责她的安全,安全地把她送到丘祢去。
然后该做什么呢?
邓藻良想,然后他就要回上京去,不管是混进太御医也好,还是偷偷地保护她也好,总之吕嫦云在哪儿,他便在哪儿。
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孩子和大人都送走,送的远远的,不然就算皇帝心情好,看在吕嫦云的面子上不派人来追,那旁边的公孙刿也不会那么容易罢休。
比起得到了再失去,还不如让这件东西毁在自己手里。
兴许他此刻就是这么想的。
不管怎么样,既然出了宫,那就要一路走下去,走的越远越好,离开那个被框住的地方,才会发现外头的天原来是那么蓝,那么大的一片,再不是四四方方的了。
照影是父亲的马,好马就是好马,哪怕屈尊降贵,不上场打仗,改了拉车,也照样四蹄生风,跑的飞快。
“喂,你知道吗,嫦云现在很得宠哦~”我百无聊赖,看邓夫子骑在照影上,原本该是鲜衣怒马的场景,可偏生他赶车赶的就跟老僧入定一样,看样子就是打定主意不搭理我了。
没办法,我只好挑点听着的刺耳的去刺激他,自顾自地嗤笑道:“之前公孙嘉奥为了让她心情好些,还特地只带了她一个人出远门,行宫里就他们两个人,感觉像是在度蜜月,就像当年的我和傅忌一样哦~”神情欠扁,语气更是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想刺激他,只是求而不得的东西太多了,我总是要想法子哄自己开心一下的嘛~
邓藻良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他内心很阴暗地想着,原本我还想告诉你丘祢山上有个故人在等着,让你欢喜欢喜,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届时干脆直接吓你一跳好了。
想是这么想,可话却不受嘴控制,还是忍不住地吐了出来,讽刺的意味十足的浓厚:“帝王的真心不可信,得宠或失宠,从来都在一念之间,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那是你没看见”终于听见邓夫子说话,我顿时就来劲了,下一刻就忍不住添油加醋道:“后宫佳丽三千,独取一瓢也并非不可能,至少他看嫦云的眼神我懂,那才是在看一个女人。”
“那他看别的女人像看什么?”邓夫子于是反问我。
“”
我思考了一下,本来想回答是说母猪,可这样讲似乎不太淑女,便只好斟酌着换了两个措辞,道:“兴许只是生孩子的容器吧。”
但这么说也不对,有些女人进宫连容器都当不了,因为皇帝总是有很多顾忌,所以她们是没资格,或是不能有孩子的。
那就不是容器了,得叫摆设,或者花瓶。
就跟我一样。
大抵是路上太无聊了,后来邓夫子偶尔也会跟我聊上几句,说我们还有多久能到东陵,还说我小侄女在被接走前已经被乌梅子养的不像话了,她想吃什么乌梅子就给什么,吃的毫无顾忌,完全就是个小胖球。
但邓夫子并没有很直接地说她胖,只是说乌梅子不会养孩子,一看就是溺-爱孩子的那种坏家长,只顾着投喂,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还有么,就是这孩子长得很像嫦云,很可爱,很漂亮。
说到孩子,我和邓夫子总算是有了共同话题,就这么一问一答的,似乎有了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屁股也没像之前颠的那么痛了。
真是很奇怪,我没生过孩子,邓夫子一个男人更不能生孩子,可我们偏偏讨论的乐此不疲。
或许,只是因为那孩子长得像嫦云,是嫦云的孩子,所以我们才发自肺腑的愿意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