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身子微微一弯,将自已的上身向前深深的倾了下来,以便让自已的儿子能够看清楚他的模样,在这种近距离的观察之下,步老更是清楚的看清了自已这个一别近一个世纪的儿子的身体情况,一时间,他心中可谓是百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最后一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右手戴着储物指环的食指在那里微微一动,刷的一下,在他的右手里面,已然多出了两串红通通挂满了透明糖霜的冰糖葫芦。
“你,你是谁呀?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这么眼熟啊,我们以前认识吗?什么紫水桥边,我母亲给我买糖葫芦,啊,你是谁?你怎么对我小时候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步金门在努力的看清楚眼前这个长袍老者的长相之后,初时还只感觉到有些眼熟,不过,当他在心中微微的思索了一下对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所包含的意思后,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激动了起来,右手整条胳膊青筋暴起,吃力的扶着床铺,就准备起身下床,好好的盘问下眼前的这个让他感觉到即熟悉又陌生的老者。
“行了,行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就别再下床折腾了,就这么躺着吧,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对吧,清民,你再好好看看我,你真的认不出我的模样了吗?我记得我当时走时,你可还哭着小跑了老长的一段路,哭着喊着不让我走的,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了,我叫步振华,祖籍福州人,年近四十的时候这才娶了你母亲素云,第二年就生下了你,我给你起了个小名叫石头,大名步清民,还不知道我是谁吗?痴儿,你母亲最爱喝的那首曲子,你现在可还记得……”?
说到这里,步老自已都忍不住了,在那里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在床前已经哭出声来的步清民,眼中尽是慈爱和悔恨之意,他恨自已为什么没有早早的把他们母子给找到,以至于让他们娘俩在这人世间受到了这么多的苦楚,妻子早丧不说,儿子更是为了家族血脉的延续,而不得不入赘做了一个上门女婿,当这种悔意在他的心头越来越强,越来越令他心疼的时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伸出自已的右手,啪啪几下,就狠狠的抽了自已几个大嘴巴子,用劲之狠,只一会的工夫,这丝丝血渍,就顺着他的嘴角飞快的流了出来。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道正道是沧桑,时光回溯,再现……”!
将自已扇得嘴角鲜血直流的步老,为了彻底的取信自已的儿子,当下身子轻轻一抖,身上的那件灰色长袍就已经被他给麻利的脱了下来,并丢到了自已的储物戒指之中。同时,他又速度的从自已的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件自已年轻时穿的那种青色布袍,并拿出一把当初自已说书时惯用的描金折扇,刷的一下,在将这把折扇来了个利索的开合之后,这才轻轻的将其握在了手中,在床前摆出了一个站台说书的架式,自已平生最为得意的言灵异能施展开来,喝出了他生平说得最多的一首定场诗,以言灵异能的力量,将当初他离开家乡妻儿含泪送别他的那一幕场景,如同演电视一般的给真实的再现了出来。他希望可以用这种方式,让自已的儿子可以想起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来。
我身骑白马啊,
走三关,
我改换素衣呀,
回中原
放下西凉
无人管
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只见在这个不算小的卧室的半空中,随着步老那首定场诗喝出开始,虚空之上,就已经泛起了点点金光,只一瞬间,这些金光就直接在空中扩散开来,化作了一大片足有两米来长一米多高的半透明画面。
画面之中,只见在萧瑟的秋风中,一个眉目如画清纯似水的长发女子,穿着那个时代最为常见的黄色布裙,带着一个约有七八岁左右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在那里眼含热泪的对着已经渐渐远去的一个男子的背影,不断的唱着这首哀婉动人的小曲,画面之中的那个远行的男子在听到了这首小曲后,曾有无数次想要回首的迹象,可惜到最后,还是一咬牙,就这么远远的离开了这一对在秋风中显得格外孤寂的母子。
“我身骑白马啊,走三关,这,这种曲调,这人,这,这不是母亲和我送父亲离开时的画面吗?八十多年了,没想到我步清民这辈子竟然还有能再见到母亲的一天,天,这衣服,这扇子,父亲,是你吗?我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这都多少年了,你知道当年我和母亲等你等的有多苦吗?父亲,真的是你吗?我们是不是在梦里相会了啊……”?
眼前这如同神迹的一幕,一下子就将步清民早已埋藏在记忆深处最为深刻的那一幕画面给唤醒了过来,到了现在,他终于相信,眼前的这个满头白发的半百老者,就是自已的亲生父亲了,只是,他如今年事已高,身体又一直不怎么好,早就经不起如此强大的剌激,这不,这老爷子才刚刚将自已父亲的身份给认出来,眼前的这一幕令他无比神伤的画面,一下子就将步金门的身体给冲垮了,在步金门认出自已眼前的这个老者,正是他找寻了大半辈子的父亲之后,他那早已经风中残烛的身体一下子就撑不住了,气血沸腾之下,他的心脏立刻就供血不足,两眼在那里向上一翻,身子往后一倒,直接在那里捂着自已的胸口昏迷在了自已的床榻之上。
“爸,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爷爷,你别吓我们啊,你醒醒啊……”?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非常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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