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孝德。
从门外进来的人,是被斩掉四根手指的苟孝德。
他一脸惜惶,有若惊弓之鸟,就连走路,都不敢踩实,进的门来,更是目光躲闪,脑袋低垂。
任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不是狗哥吗?怎么?也想跑来凑热闹?”
归氏兄妹互相看了看,归小豆说道,“这就是人证。”
任凯“噗呲“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指着苟孝德说道,“狗哥,她说你是人证,我却有些不信。不如,你自己讲,让我也听听。”说完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儿。
苟孝德闻言,脑袋垂的更低了,嘴唇抿的紧紧的,唯恐有些话自己蹦出来。
归小豆干咳一声,厉声说道,“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在这里,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苟孝德一听,哭了。
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没了指头,你们……呜呜……”
话一出口,惊呆了屋内的几个人。
归小豆咽了口唾沫,干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像是我们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来的。”
任凯满脸讥讽,望着归老饕,淡淡的说道,“我很忙,如果你们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说完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人。
当见到这个人时,任凯笑了。
米四平!
因满脸麻子,江湖匪号,麻四。
这段时间里,麻四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原本胖大壮硕的身子,足足瘦了两圈,脖子底下的蔫皮子耷拉着,像极了一只站立的沙皮狗。
任凯也没坐下,靠墙站在沙发前,微微一笑,说道,“麻四,别来无恙?”
从麻四进门开始,归氏兄妹与高磊便一瞬不瞬的盯着任凯,尤其是归小豆,像是连呼吸都停了。
麻四的神色有些复杂,说不上高兴或者难受。倒是没有刻意回避任凯的目光,脚步缓慢的来到几人面前,站立不动。
任凯点了点头,望着归老饕笑道,“这才有点意思。”
话音刚落,麻四“噗通”跪了下来,二话不说,照着自己的脸颊,“啪啪啪”的开始扇大嘴巴子。
归老饕猛地站起身,怒道,“米四平,你干什么?住手!”
这时的归小豆却没有再开口,先是看了看地下跪着的麻四,接着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任凯,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磊不动声色的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想起李诚早先评价任凯的一句话,“不动如山,无常似水。”
麻四跪在那里,目光呆滞,仍旧机械的抽着嘴巴,一下接一下,丝毫不理会归老饕的呵斥。
血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脸颊就像发面馒头,眼见的肿了起来。
任凯叹了口气,缓缓的坐下,轻声说道,“四哥,算了。你的苦衷,我已经知道了。”
麻四停下来,抬头望向任凯,沉声说道,“师爷,麻四没管住家里的崽子,闯下塌天的大祸。如今已是难以回头。只好对不住了。不过,请师爷放心。我只知道拐哥死的事儿,其余……,我却是什么都不清楚的。”
“大胆。当着我的面就敢串供。真以为治不了你?”归老饕大怒,指着麻四声喝道。
麻四冷笑一声,扶着地板,缓缓站起身,立在一旁。
任凯眯着眼睛望着归老饕,淡淡的说道,“各在其位,谈不上什么高尚与卑劣,凭手艺而已。不过,如果让我知道有人依仗权势,刻意侮辱打骂这俩人,嘿嘿……”
归老饕哈哈大笑,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一脸讥讽的笑道,“难道还想斩我的手指?”
任凯眯眼一笑,缓缓说道,“你大可以试试看!”
鼻青脸肿的麻四与失魂落魄的苟孝德,瞬时齐齐瞪向归老饕,怒目而视,看样子只要任凯一声令下,就会冲上去撕咬一番。
高磊干咳几声,摇头说道,“好了。开玩笑要适可而止。任凯,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讲的?”
任凯冲麻四与苟孝德摆了摆手,凝眉笑道,“我知道你们手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怎么?莫非此人是我身边的人?”
归小豆听了,不由得望向哥哥,归老饕却不动声色的喝了口水,淡淡的说道,“没必要试探。该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提醒。证人在此,不用说,你肯定是不认账的了。不过,好在咱们有言在先,如果你也拿不出能让我们信服的东西。对不住,今天你怕是不好离开这里了。”
高磊皱着眉头,也望向任凯,一声不吭。
唯有麻四与苟孝德对视一眼,垂下了头,面有愧色。
任凯笑了笑,看了看墙上的表,说道,“差不多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听到了敲门声。
高磊愣了愣,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