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七,小雪,平治道涂,余事勿取。
纪清河一脸憔悴,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心里满是绝望。
“清河,你狗日的好福气,那么漂亮的妹子,只要裤带松一松,你还用得着在这儿熬着?”
“清河,你说你妹子是怎么长的?那**,啧啧。”
“清河,说实话,你眼馋你妹子吗?”
……
一晚上,整整一晚上,胡东极尽所能的挖苦甚至是侮辱他。要不是为了爹娘老子和妹妹,他真想掏出枪来把胡东打个稀烂。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他如是想道。
“什么?为什么?领导,这……喂,喂……”胡东的脸上像抹了屎,难看到了极点,咬了咬牙说道,“妈的,我他妈就是一孙子。”
纪清河正蹲着抽烟,冷不防肩膀上搭过一只胳膊,条件反射般抓住就是一个过肩摔。
“哎呦。”那人一个前滚翻一百八十度,瞬间便躺在雪地里了。
纪清河一看,是胡东,心里反倒彻底放开了,妈的,该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爱咋咋滴吧。
“清河,你这身手,在系统内部也是拔尖的,可慕天源任人唯亲这么多年,让多少像你一样的同志受委屈。我惭愧啊!”胡东龇牙咧嘴的坐在雪地里,仍不忘保持微笑,尽管有些勉强。
纪清河心里一沉,看着眼前画风迥异的胡东,连话都不敢说了。
“我去,拉兄弟一把啊,这地下怪冷的。”胡东亲昵的说道,仿佛昨晚说的那些话如同脸上的雪花,遇热后连痕迹都不见了。
纪清河就坡下驴,呵呵一笑,将他拉起来,笑道,“胡厅,没摔着吧。我这人眼瞎,你可……”
胡东打了个哈哈,截过话头,装腔作势的说道,“胡什么厅,以后叫胡哥。胡哥这身板儿虽然不如你,可也不是纸糊的。”
纪清河心里冷笑着,嘴上却像抹了蜜,说道,“那是……胡……哥这体格,要说在厅里能顶上您的,真没几个……”
话到一半儿,被电话打断了。
胡东目光有些躲闪的看了看远处,喃喃自语道,“这鬼天气,下起来没完,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电话是龙城市委办打来的,让他回市委公干云云。语气一改从前的冰冷,温柔之余,略带些许热情,让他受宠若惊。
胡东在身边,他便没有细问,心里却有些疑惑,自己是厅里的人,市局开会也安排不到自己头上啊,能有什么公干?
“清河,是好事儿。去吧。将来可千万别忘记胡哥啊。呵呵。”胡东想说透,却有些舍不得,憋的都快便秘了。
市委大楼。
李诚办公室坐着一位稀客。
蔡照先。
蔡检察长照旧是面红耳赤,一脸宿醉的模样,正张牙舞爪的忽悠,“李书记,你这办公室风水太差,这盆老树盘根的金弹子树桩头,地方没放对。再这么下去,你呀……恐怕要破财!”
李诚一语双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吗?怎么你一来,我就要破财?”
蔡照先哈哈一笑,说道,“水为财,你这里缺条河!”
李诚目光闪了闪,笑道,“就不知道是条什么样的河?”
蔡照先一点不认生,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摇头叹道,“下个月就要回家种白菜了。这个地方怕是没什么机会再来。所以,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省委的高文娟主任,来市检察院工作,我举双手赞成。不过,我觉得菅刚这个人做个分管还勉强,想做龙城市公安局的当家人,呵呵,差点。”
李诚大怒,强压着肺火,淡淡的说道,“蔡检察长,不论是你或是别人,都有些过线了。干部任免绝非一家一人可以置喙。当然,你的意见或建议很宝贵,我可以记下来,转给有关部门。”
蔡照先霸道惯了,并没有因李诚的话改变初衷,反而转过身直面他,讥笑道,“我算个球,不过是一个临退休的老头子,哪有什么鬼建议。刚才的话也是酒后之言,你就当放屁好了。唉,好心当做驴肝肺。呸,什么破茶。”说完,茶杯一顿,大摇大摆的离去。
李诚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正在那日蔡照先的祖宗,电话响了。
一看,更头痛了,还不能不接。
省高检的丁修文。
“丁检察长,是,是,唉,蔡照先刚走。我也是……好的,一定。”李诚满头大汗,像极了一条虫,应声虫。
丁修文字里行间反复强调司法的独立性,尤其是不能因为有些人、有些媒体片面的报道,便去迎合大众猎奇仇富的心理,做出一些脱离实际、不讲团结的事情。
挂了电话后,他早就把蔡照先抛在脑后,转而开始大骂郝平原。这兔崽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