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那位自缢身亡的诗人在写下这段朦胧美好的时候,不知道心中是否已经开始滋生戾气。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我如此,他亦如此,皇甫秀秀如是想道。
缓步走在深冬的便道上,迎着和煦的暖阳,任凭寒风拂起耳边的散发,心下一片平静。
这里是和平区,以前碍于那人,自己很少踏入。现在想来,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胡思乱想之间,一束强光晃过来,侧脸望去,原来是一间面馆,窗户一推,反射的太阳光。
小弟面馆。
脑海里一阵恍惚,脚像是被粘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沙门问佛,以何因缘,得知宿命,会其至道?”皇甫秀秀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推门而入。
尽管已经不是饭点了,客人却依然不少。更有几桌,光头纹身,大粗金链子,立眉立眼的,一看便知其绝非良善。
“您好,吃面?”费胖子走过来,笑脸迎人,满面红光。
庙堂太高,他够不着,江湖太远,与他无关。守着这家小店,便是他的天下。
一百五十万,百分之十的股份,月薪六千。这一切都要感念那人。饮水思源之余总觉得亦幻亦真。
皇甫秀秀略一沉吟,笑道,“先来碗面汤,再加一碗肥肠面。”
费胖子稍感意外,点头笑道,“您这爱好倒是与我们老板有些相似。他也是饭前一碗汤。随便坐,马上就好。”说完,摇了摇头,缓步离去。
皇甫秀秀轻笑一声,找了个角落悄然坐下。
“喂,我在三义面馆。钱也在。有什么话,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摆一摆。好,我等着。”一个板寸青年一边扒拉着面条,一边嚣张的说道。脖颈处的纹身龇牙咧嘴的跳跃着,好像马上就要飞出来似的。
皇甫秀秀皱了皱黛眉,低下头慢慢的抿着热面汤。
“辉哥,王雀步可不是善茬,手黑着呢。咱们是不是再喊点弟兄过来……”板寸青年身旁一个肥仔,压低声音说道。
辉哥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皇甫秀秀,用筷子戳了戳碗底,嚷道,“三儿,不是哥拿大。要是别的地儿,我还真就的喊百十来号人帮着壮胆。毕竟这包里搁着一百万。可在这里用不着。”说着指了指吧台前的一口大鼎,又瞟了一眼皇甫秀秀,卖弄道,“看到那鼎了吗?知道是什么做的吗?”
三儿茫然的看了看,挠头问道,“总不可能是口金鼎吧。”
皇甫秀秀听了,哪还不清楚辉哥的心思,那人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想到这里,禁不住微微一笑。
附近几个男人,不论老小,眼见的这位气质优雅、风华绝代的女人笑了,骨头都酥了大半儿,有几个爷爷辈儿的,口水都码不住,滴滴答答的直淌。
辉哥咽了口唾沫,瞪着眼睛,缓缓说道,“它的确是尊金鼎。”
话一出口,周围凡是能听到他说话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约而同的朝那鼎望了过去。
就连皇甫秀秀也停著凝神听了起来,抬头特意望了望那鼎,金光璀璨,卖相倒是不错,上边刻着两个小篆,三义。笔法勉强还能入眼。
“不会吧,辉哥。这么大口鼎,真要是金子做的,那的多少钱?”三儿摇头不信。
辉哥看着那鼎,脸上一片神往,连美女也顾不得看了,好半天才悠悠说道,“自从那三人在此结盟后,不知是谁先挑的头,龙城乃至整个天南的江湖道,凡是有名有号的龙头大哥,每人自发拿出一斤黄金,再加入海量红铜,才铸成这尊鼎。虽不是纯金,却比纯金还要难得。毕竟能让这些龙头聚在一起,虽不敢说绝后,可真真算得上是空前。鼎上的两字,三义。是……是那人手书。我没念过几天书,可仍觉得这两字气势非凡,字如其人。”说完嗟叹不已。
周围一众人听了,亦是唏嘘一片,纷纷摇头。
“后来,白头翁死了。接手五峰区的丁建国提议,为了留一方净土,龙城江湖道上的纷争,无论是谁都不准带入这里,否则……”辉哥顿了顿,意犹未尽。
“那……后来,道上的龙头们……同意了?”胖三儿忍不住问道。
辉哥听了,缓缓的摇了摇头,叹道,“那人不许。他的原话是,其生其死,自有天道,万不可逾越。不过,尽管如此,丁建国的提议还是被大家默许了。所以,这里又被道上的弟兄称为三义面馆。”
说完,摄于那人威仪,居然慢慢低头吃面,不敢四处探望。
有几桌客人,看打扮显然也是来自江湖,默不作声的听完,个个垂下头来,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甫秀秀左手托着下巴,右手用筷子挑着面条,思绪万千。
没想到当初的痞赖少年如今已是威名赫赫的人物了,单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