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有点点水珠缓缓滚动,肉色如雪一般,偏又有几分透明,那冻胶粉偶般的脚背下隐隐映出几条小青筋。他不由在心中大呼:“怎么这对脚竟也生得极美?天公果然难言公道。”
叶知秋站在花丛间,右手握着三尺剑锋,可谓掌着第五听云的生死大权。
以她的怒气,以她在元蒙帝国的行事准则,以她在东胜神洲的赫赫威名,她此时都应该已经收回软剑,割下了对面少年的榆木脑袋。然而,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的手竟然停顿了。她杀人如割草的手向来极稳,今日却生生地停在了那要人命的关键时刻。
“看来我的伤还未完全复原哩……”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之后,她双眼直视面前的少年。他刚刚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似乎说是误会?哼,大猪蹄子见得多了,谁都会说误会!可他现在为何又不说了呢?和以前那些聒噪不停的登徒子相比,倒还有几分骨气……
纤手稳稳停在空中,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第五听云,可视线的焦距却并不在少年身上。她的思绪早已飘飞出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五听云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就连提着裤头的手也不敢放松。感受到了对方的停顿,他顿觉求生有望,可刚要说话,颈间的冰凉又将他满腹的辩解之词生生逼了回去。无奈之下,他只能在心中祈祷:“姑奶奶啊,你可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松开剑,先松开剑,我一定能够解释清楚的……别这样莫名其妙地就把我咔嚓了啊……”
就在第五听云正虔诚祷告之时,叶知秋合上眼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入骨的冰寒和逼人的杀意竟然弱了几许。她逐渐恢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然姿态,冷冷地看着第五听云那在眼眶中左突右转不知何处安放的眼珠子,道:“你若多言,我必杀之!”
呛!
一声清脆剑鸣。
第五听云心头一紧,本以为此生休已,可突然感觉到脖颈处冰寒已去。他猛地睁眼,只觉眼前剑光一闪,那缠绕颈上的软剑竟反向舒展开。叶知秋顺势横扫,剑气呈弧线往第五听云身周散开,刹那之间,方圆十丈的繁华统统被拦腰截断,花朵垂落。而那剑气依旧没有停止,最后铿地一声站在两侧的岩壁之上,刻了两道手掌宽、一丈多长的剑痕之后,才湮灭无形。
叶知秋的怒意,似乎就这样发泄了出去。
第五听云愣在原地,生死之间的大起大落变化太快,连他自己都没法快速适应。等到叶知秋早已收起贴身软剑朝树屋走去之时,他才反醒过来,正准备将肚中那些辩解之语尽数吐出,可陡然想到叶知秋最后那句“你若多言,我必杀之”,顿时就又吞咽了回去。
此处的多言,是指多余的辩解呢,还是指……?
管他呢,第五听云摇了摇头,保险起见,闭嘴为上!
古人有云,沉默是金,他此前并不知晓这四字所含何意,可今日死里逃生,虽有些莫名其妙,但却无比深刻地领悟到了其中真意。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听着身后玉足踩着落花发出的沙沙声,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正在他彷徨无措、疑惑不解之时,已经走远的叶知秋淡然开口,留下了悠悠一句:
“酒量不行,就不要海喝滥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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