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魏父闭门思过时,一点“反击”的动作都没有。
魏父比所有人都心里有底,早知皇上的盘算,自然不会逆着皇上的意思,出面保飞鱼卫。
念浅安小鼻子更皱,险些皱出一朵苦菜花。
断奸臣臂膀什么的突然浮云,为什么有种没坑着奸臣,反而帮了奸臣的挫败感?
念浅安好生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为民除害,他们坑飞鱼卫这一场不算白忙活。
还是说点开心的事好了,念浅安笑容扩大,笑眼瞬间弯成元宝状,“我们的驰古阁顺利开张了吧?”
我们?
楚延卿嘴角刚弯出弧度,就被念浅安的财迷样儿闪得抽搐了一下,嗯道:“外头有人手专门打理驰古阁。今天吉日开张,就算被宫里的事抢了风头,也不过是一时的。”
说到后来不免带出一分讥诮,显然也听说了于海棠和念甘然的事。
念浅安眨眨眼,此时再想陈太后和周皇后的话,不由也叹笑道:“姜贵妃和我大姐姐,运气确实好。靖国公这大军机的职位一定,本来有错的没错了,本来不甘愿的多半也甘愿了。”
楚延卿看了念浅安一眼,无心谈论别的女人,只缓声道:“暖阁的事,我听说了。你身边有万寿宫的大宫女,一开始就让人动手的话,单怀莎根本什么都说不成。既然你肯帮靖国公府圆脸面,为什么不说清楚’柳公子’的事,再让单怀莎闭嘴?”
他在万寿宫长到十岁才搬去皇子所,人走茶不凉,想问自然能问得出暖阁的事。
念浅安不意外,也看了楚延卿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
她能耐受限,而皇上目测眼很瞎,魏家的命运与其寄托今朝,不如指望改朝后的新君。
喜欢的人是嫡皇子,不把大金腿整成大龙腿,简直浪费资源。
念浅安心里冒坏水,脸上很大义凛然,掰着手指数给楚延卿听,“我娘知道你就是’柳公子’,哪里会追究?公主府要是在乎虚名,我娘岂会被御史参跋扈嚣张?我娘最爱仗势欺人了,她肯定觉得,退了婚的可以再定一次。
刘青卓算是下下之选,除了他,我还有个竹马小三哥,小三哥家里不轻省,我娘要是不想我嫁给小三哥的话,还有徐大哥。我大姐姐出了这样的事,徐、念两家注定会做姻亲。
徐大哥的堂兄弟不少,我娘总能挑出合适的女婿。名声好坏,嫁出去就全抹平了。’柳公子’的身份什么时候能说破,得你来决定。我有什么好和单怀莎掰扯的,左右她是什么用心,大家都看明白了。”
“徐大哥?没有徐大哥。也没有刘青卓、渔阳郡公的事。”楚延卿刚才是有意忽略,此刻听着徐大哥这称呼只觉刺耳,瞪着念浅安掰来掰去的手指,磨了磨有些痒的牙,一脸阴沉道:“带累你名声的是我。你要嫁的,只能是我。”
念浅安内心嘤嘤嘤:纯情小刀疤分裂六皇子,总算逼出一句实诚话了妈呀!
然而面上很不屑,“你又不喜欢我。你所谓的追,追出确定的心意了吗?追人归追人,嫁人归嫁人。”
楚延卿噎得脸色更阴,窘迫地抬手扶额,无力计较念浅安的豪放,半晌透过指缝直视念浅安,低低闷声道:“念浅安,我既然说了要追你,自然是准备娶你的。”
说句喜欢会死?
楚延卿什么情商非要在这上面较真!
念浅安内心呜呜呜,干巴巴哦了一声,“好吧,我嫁你。”
“你怎么就说不通?真是只彻头彻尾的笨兔子——”话没说完卡壳了,楚延卿猛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念浅安很想哀怨一下,但看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实在哀怨无能,坏水变粉红泡泡,“我说,我嫁你。”
她凑过去在楚延卿的脸上啵了一口,“盖过章了。不能反悔。”
楚延卿下意识捂脸,耳根迅速通红一片,明明是他对念浅安做过的事,此时掉了个儿,换了个盖章地方,反而更令他怦然心跳,应和着胸腔鼓动的话有些乱,“不、不反悔。你……你愿意答应,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
他好像还有好多事没有做,清风写的那本狗爬小册子,他最近忙于刑部公务,还没来得及继续追念浅安。
怎么就追到手了?
念浅安见他居然走神,顿觉苦逼加无语,“小虐怡情,大虐伤身。我早就不生气了,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难道还纠缠个十年八载来个虐恋情深?闲的!”
楚延卿听不懂,此刻也不想懂。
他只知道,笨兔子,真的要成他家的了。
他无声笑起来,桃花眼盛满璀璨笑意,“如果没有暖阁的事,你还会不会答应嫁我?”
噫!
喜欢的人不愧是皇子,反攻得好快!
念浅安一口老血捂心口,她到底造了什么孽,私定终身也能搞得这么不浪漫!
于是果断给楚延卿泼冷水,“我答不答应其实不重要,重点是我娘答不答应。”
楚延卿灿笑僵住:“……”
嗯。
笨兔子好像又生气了?
他好像,高兴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