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忽然见沈悦兮被人送回来,自然是喜出望外。
沈青山亲自上前道谢,他看到忽拙的那一刻,心里当下愣了楞,一个人的气势,有时候不许言语,举手投足便可见一斑。
“在下沈青山,谢过这位义士帮助小女之恩。”沈青山对忽拙作了作揖。
沈青山?忽拙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愣了愣,“您可是南夏从前的户部尚书沈青山?”
沈青山看着忽拙,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忽拙有些喜出望外,他从前一直听人提起过沈青山出色的户部管理能力,早就想着何时有机会能得见,却不料今日竟得来如此不费功夫。
于是忽拙也自报了家门。
听对方是北胡大将军忽拙,沈青山也有些意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沈悦兮看他们说的热闹,便道:“爹爹,这几位义士尚未用膳呢,不如请他们在家里用过晚膳如何?”
也好。沈青山便将忽拙等人请进了宅子里。
不大会儿,沈奕也回来了,得知沈悦兮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也因此与忽拙相识。
从那儿以后,沈家与忽拙便有了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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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悦兮坐在床上,想起这些往事,不禁出了神,直到忽拙进了卧房,沈悦兮仍是未察觉,仍是拥着被子沉浸在回忆之中。
“想什么呢?”忽拙在一旁看了会儿,不由弯身上前好奇地问道。
沈悦兮回过神来,看着此时此刻面前忽拙的这张脸,有种穿越到现实的恍惚。
“想起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次。”沈悦兮看着忽拙,这个男人一直都没变,只是容颜多了几许沧桑。
第一次见面。忽拙笑了,在床边坐下,看着沈悦兮,“那时候你的胆子可比现在大的多。”
是啊,沈悦兮叹了口气,那个时候的她有家人守护,做她温暖坚强的后盾,她被他们宠着长大,即使是发配边疆的生活也依旧是快乐无忧的,可是现在的她,孤身一人,心内是恐惧的,她觉得自己如浮萍,不知未来会飘向哪里,她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她值得的可以依靠一生的人。
赵正是吗?忽拙是吗?
或许是,但是他们都不能像自己的家人那样让她那么笃定。
“我常常想,那次你在路边出现,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恩赐,没有错过你,真是太好了。”忽拙柔声说着自己心里的话。
从前,沈悦兮或许会和忽拙一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却不是了,她常常会想,若是那次自己和哥哥没有走散,自己没有在路上喊住忽拙,那么沈氏一族是不是就不会死?
这样的念头常让沈悦兮有罪恶感,仿佛是她和忽拙联手害死了沈家的人。
“你说我们如果没有相遇,沈家的人是不是就不会死?”沈悦兮问道。
不认识忽拙,沈青山便不会来幽州城,那一切便不同了。
忽拙最怕沈悦兮会有这种念头,这种念头会让她无法越过自己的心坎,那也就预示着她无法再接受他。
“但我们相遇了,那便有相遇的道理,是上天派我来照顾你的。”
这话,赵正也曾对沈悦兮说过。
面前的这个男人,和赵正一样,都对她毫无保留的好。
沈悦兮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上,沉默了。
“今儿个大街上很热闹,有各种杂耍可看,你要不要去?”忽拙试图转移沈悦兮的注意力。
沈悦兮摇了摇头,她完全没有玩乐的心情。
“那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忽拙看着沈悦兮无精打采的模样,有些无奈,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她开心。
沈家惨案前后,沈悦兮简直判若两人。从前的沈悦兮,多么的快乐明朗,像阳光一样。
可是如今的她,已是阴冷的模样。
沈悦兮摇了摇头,她说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这样静静坐着发呆。
“那先用膳吧。”忽拙说。
沈悦兮摇了摇头,宿醉尚未过去,她没有半点胃口。
而后沈悦兮重新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目光涣散地看着某处。
“城里有戏班子,要不要叫一场戏到将军府?”忽拙又问。
他想,总得要找点什么事情,让沈悦兮开心起来吧。
沈悦兮木然地摇了摇头。
忽拙没法子了,只得在一旁闷闷坐着,静静看着沈悦兮,以这种方式陪着她。
“你今天不去军营吗?”过了会儿,沈悦兮问。声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哦,大年初一,歇一日。”
“那你去歇着吧,不用陪我。”沈悦兮又说。
“陪着你就是我最好的休息了,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忽拙看着沈悦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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