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慢慢考虑,究竟该何去何从。”忽拙说着,拿着那些公文去了书房,留沈悦兮一个人在卧房里发着呆。
房间寂静无声,沈悦兮累了便坐在床边,扭头看见那套嫁衣,看了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绸缎冰凉细腻的触感自指间传来,她和忽拙的嫁衣啊……
心一直在隐隐地痛,加上连夜奔波的累,沈悦兮困顿起来,几番坚持,终是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待忽拙处理好那些公文,遣下人送去军营。
而后,忽拙重新回到卧房,看到沈悦兮已经睡着,忽拙便轻轻走到床边。
床上,沈悦兮的睡容有些忧伤和疲倦,她的怀里,搂着那件大红的婚衣。
这幅情景原本是美的,只是这美让忽拙心碎,原本,此时此刻,沈悦兮已经该是他忽拙的娘子了。
忽拙在床边站了会儿,而后转身出去。
再隔一天便是年了,将军府里的家丁正忙着往府里置办年货,张灯结彩。
一直奔波着,忙着,忽拙都没在意过年这件事,如今看着下人忙里忙外,也提了提精神,就要过年了,一个有沈悦兮一起的年。
他还记得往年,沈悦兮会在初三以后来将军府玩,他给沈悦兮包红包银,沈悦兮送他自己做的针脚潦草的荷包,然后他带着沈悦兮在幽州城里逛。
幽州城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气氛中,街道上是热闹的各种摊子和杂耍,很多从边城来的南夏人在这里做点临时的声音,或者是走亲戚,总之,过年这几天是最祥和的时候。
而今年,他终于可以和悦兮一起过年了。
想到这里,忽拙的心情好了起来,让下人把每个庭院都挂上大红灯笼,门前,廊下,还有对联和彩,都要张贴的规整,务必看起来喜气洋洋才好。
而后,忽拙又派人去军营调了二十个精卫过来,若他没猜错,赵正等人会来个夜探将军府吧。
他要让赵正知道,他的将军府可不是那么好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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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一切,忽拙再度回到凌霄院的卧房,沈悦兮还在睡,她是累坏了。
忽拙便坐在一旁静静等着,他也是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候。
快年底了,沈悦兮在,他也不必忙,似乎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待沈悦兮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到坐在床边的忽拙。
“睡的好吗?”忽拙轻声问她。
沈悦兮一时有些恍惚,似乎她与忽拙从未分别,而沈家的人都还活着,一切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了,大家都还在。
那该多好。
“快要过年了,下人们趁着午后暖和,正在布置呢,你要不要出去看看?”见沈悦兮一脸茫然的样子,忽拙问道。
沈悦兮没说什么,只是疲惫地坐了起来,透过窗纸看了看,天光不甚亮,该是要日落了。
出去走走也好。
沈悦兮穿上棉靴,下了地,忽拙将她的披风递过来。
“你以前的物品我从沈家旧宅里搬过来一些,放在库房里,你若是想看,我可以让下人拿给你。”忽拙又道。
沈悦兮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些东西她看了只会更伤心吧。
忽拙便不再说什么,随沈悦兮一起,再度沉默地走出了凌霄院。
暮色渐临,将军府的灯笼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没多时,整个将军府便被一片柔和的朦胧的橘红色的慌忙笼罩。
沈悦兮和忽拙站在将军府最高处,看着面前美丽的景象,久久未言。
就这样站了良久。沉默了良久。
直到管家找了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提醒忽拙:将军,晚膳好了。
忽拙说了声直到了,而后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退下吧。
沈悦兮不动,忽拙便站在一旁陪着,沈悦兮若是要站一夜,忽拙便陪着一夜。只要沈悦兮在身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即使是这样安静的站着,都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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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幽州城的一处府邸里,娜仁正在用晚膳,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没胃口。本来忽拙回到幽州城是件高兴的事,但是她接到护卫打探来的消息说,忽拙将沈悦兮带了回来。
那个汉人女子,竟然没死。
她死了,自己要征服忽拙都尚且不易,如今她活着,岂不是更无望了。
娜仁在幽州城待了这么久,时不时就去将军府碰一碰钉子,为了忽拙去跟那些汉人女妓学习温柔,学习柔媚,她甚至还亲自下厨为忽拙做了点心。
可是种种的一切,都未能换来忽拙半点青睐。他仍是不远千里去寻找那个汉人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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