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这套,你以为你是长老,又是我父亲,就能左右我的决定吗?”
自己的孩子,当然是自己最了解,长老心知傅沉珂决定的事情极难改变,但他也一向不会轻易松口妥协,父女俩在某种方面固执得如出一辙。
“我只是在为我们幽冥族着想,”长老语气不变,“所以希望公主谨言慎行。”
傅沉珂轻呵一声:“谨言慎行,又是谨言慎行,从小到大都是这四个字,这个姑且不说,难道我就不是为了幽冥族着想了吗?”
双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争执。
而这一边,言颜和黑骁刚刚逃出幽冥族的地界。
黑骁身上流出的血实在太多,甚至打湿了言颜半侧衣裳,她把他扶到一处巨石背后,看到自己满手都是血,有些无措:“黑骁,你不要死啊。”
面对黑骁虚弱的样子,心里面又是对抛下庞良的浓烈愧疚感,言颜脚跟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眼泪模糊了视线,哭得一塌糊涂。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用手背抹着眼泪。
黑骁抬手牵住她一直手,无奈地笑了笑:“我们魔族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这点伤,我很快就能好。”
虽然说魔族的痊愈能力确实很强,但受这么重的伤,多多少少还是有所损失。
“你、你少说两句话,”言颜呜咽着,忽然有种亡命天涯的感觉,“我给你包扎伤口。”
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匆忙,根本没带什么东西,言颜撕开自己的衣服,直接给他包扎
他的腹部受伤最重,一道大口子深可见骨,浑身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处在流血,言颜撕了很长的布条给他包扎了腹部,鲜血很快渗染布料。
折腾了一番,两人都又累又困,言颜靠在他的身边,问他:“还走得动吗?”
虽然不想煞风景,但她真的背不动他。
黑骁闭着眼睛,缓缓说道:“还可以,我们能回去,先让我休息一下,聚起点魔力,再回去。”
“好。”言颜的眼睛在一直不停地转,确保四周是安全的。
“你饿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找吃的,”言颜说,“或者你渴吗,我能给你找到喝的。”
“不用,你待在我身边就好。”周边都是不熟悉的环境,他怕言颜遇到危险,而他现在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言颜安静了下来,过一会儿,她又说:“你有没有发现,你跟我在一起后,总是受伤?”
“不对。”他说。
“有什么不对的?”她问。
“作为魔族的人,百里迦烈的手下,我战斗过无数次,也受过无数次的伤,”黑骁说,“但是遇到你之后就不同了。”
言颜又问:“有什么不同?”
“因为我再受伤,会有人为我哭了。”他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一直紧绷而难受的心,在他轻缓的笑声里,慢慢放松平静下来。
傅沉珂和长老僵持了好半晌,谁也不肯让步的样子。
长老面色不祥地说:“既然你已经当了幽冥族的公主,怎么能够如此任性。”
“难道幽冥族的长老是靠年纪说话的吗?”傅沉珂忍不住反讽了一句。
长老被气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傅沉珂反而泄了些气,到底是她的父亲,她也不好让双方的面子都过不去,主要是长老纠结庞良一事已久,让她多少有些怄气。
“法阵已经失败了两次,已经不容许再失败一次了,”傅沉珂难得开口解释道,“比起去魔界找什么不靠谱又要磨合的人,还不如培养好庞良,让那些人没有办法进攻。”
说实话,她好时候挺相信庞良的忠诚程度的,毕竟他现在听从她的指令,连同伴都能下得去手了,这样的他,守护着幽冥族还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人吗?铜墙铁壁的防卫。
而魔族的人,诡辩多端,唯利是图,难保什么时候就在背后捅刀子。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点在傅沉珂身上得到充分的展现。
傅沉珂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长老知道她是绝对不会松口的,也绝对不会改变主意了的,他看了眼傅沉珂,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傅沉珂望向长老消失的方向,心里面实在清楚他下一步的计划,他估计会私下小人再去试探魔族的情况。
长老了解她不会改变,她也清楚长老准备做什么。
相处多年,又是父女,很多东西不必说破,已然心知肚明。
但傅沉珂没打算管,只想考虑好针对庞良训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