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倒头就睡。
待洛凝璇睡下之后,孟璟玄这才将知茉与知棋叫了过来。
“王爷有何吩咐?”知茉倒是沉稳的很。
不过知棋有些不满,看向孟璟玄一脸的啥样,不知为何,只为自家小姐抱不平。
孟璟玄轻咳了几声,“你瞧瞧,是不是他。”
“什么?”知茉一愣。
还不等知茉反应过来,孟璟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头放着一个鲜血淋淋的首级。
知茉先是一惊,随即镇定地看了过去,待认清楚之后,便说道,“正是。”
“放心吧,这是他临死之前的供词。”孟璟玄低声道,“明儿个你只管交给媳妇儿就是了。”
“这……”知茉到底没有想到,九王爷竟然会这么快地将人从季家找出来,而且还做的这么干脆利索。
孟璟玄也不理会知茉的犹豫,便直接走了。
次日。
洛凝璇这一夜睡得甚是安稳,到底是许久不曾这般了,她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待掀开帷幔,看着透过纱窗折射进来的光,她又半眯着眸子看了一眼刻漏,轻咳了几声。
她缓缓地合起双眸,又想起了那鸽子汤来,双眸闪过一抹诧异。
这怎么可能呢?
“大小姐。”知茉端着铜盆进来。
“将昨儿个盛鸽子汤的小盅拿过来。”洛凝璇看着她道。
“大小姐,那小盅被王爷带走了。”知茉看她,“大小姐,可有古怪?”
“没什么了。”洛凝璇看向知茉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大小姐,昨儿个王爷在您歇下之后,唤奴婢与知棋过去了。”知茉看着她说道。
“有事儿?”洛凝璇下了床榻,行至梳妆台前,看着通境内自己的面容,拿过一旁的梳子慢悠悠地梳着手中的一缕青丝。
“是。”知茉低声道,“她将藏在季家的那人的首级带了过来。”
“噗……”洛凝璇正拿过知棋递过来的漱口茶,直接喷了。
“大小姐。”知棋连忙从她的手中接过。
洛凝璇挑眉,“季家那处可有动静?”
“没有。”知茉摇头,“季家那处到现在还不知晓那人已经死了,以为他自己逃走了呢。”
“我知道了。”洛凝璇轻声应道,随即说道,“待季老夫人下葬的那日,便将那东西当成随葬品吧。”
“是。”知茉垂眸回道。
知棋诧异地看着她,大小姐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知茉看着她,递给她一个眼神,知棋这才退了下去。
林家。
林玥特意回来。
林大老爷见她神色慌张,低声道,“这是怎么了?”
“父亲,昨儿个洛凝璇特意去寻女儿,说了母亲真正的死因。”林玥看着林大老爷。
“真正的死因?”林大老爷挑眉,“你母亲如何死的,难道你还不知道?”
“可是,洛凝璇为何会如此说呢?”林玥看向林大老爷,不解地问道。
“她说的是什么?”林大老爷低声问道。
“巫蛊之术。”林玥只说了这四个字。
林大老爷突然笑了,“那巫蛊之术,出自云国,而且,都是云国秦家的人,你认为呢?”
“可当初,洛凝璇也是在母亲死之后,才去了云国的。”林玥看向林大老爷,“难道洛凝璇一早便知晓自己的身世?”
林大老爷摆手道,“此事儿你莫要再插手了。”
“难道洛凝璇所言是真的?”林玥睁大双眸看向林大老爷。
“混账!”林大老爷突然拍案而起,“你难道是在质问为父?”
“女儿不敢。”林玥知晓林大老爷是在动怒,故而低着头。
林大老爷冷声道,“你这样匆忙地赶回来,外头人该如何想?”
林玥低声道,“再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了。”
“那你好好准备去吧。”林大老爷低声道。
“女儿告退。”林玥敛眸,便也不多言了。
半晌之后,林大夫人从屏风后出来。
“看来她已然洞悉了一切。”林大老爷看向林大夫人道。
“如今说这些,为时尚早。”林大夫人低声道,“老爷莫要担心,毕竟,她没有任何的证据。”
“但愿。”林大老爷说罢,便走了。
林大夫人脸色一沉,随即便也转身离开了。
林玥从林家出来,惴惴不安地回了大皇子府。
孟启轩正巧回府,得知林玥刚从林家回来,又知晓洛凝璇昨儿个来过了,只见了她,他今儿个便特意回来问问。
林玥刚回了自己的寝宫,正要歇口气,得知孟启轩快过来了,连忙收拾了一番,便亲自去相迎了。
孟启轩见她这般,缓缓地入内。
“殿下。”林玥柔声道。
“听说今儿个洛小姐来了?”孟启轩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林玥也明白,他前来,想必也是为了问她此事儿。
她心下一沉,终究还是寒了心,这种不甘心,从她还是秦蓁的时候便有了。
明明是没了娘的人,可偏偏在秦家有人护着,而她自问什么都比得上她,可为何,到最后,她什么都有了,而自己却只能被迫地承受着。
林玥心里头对洛凝璇的恨,积压地太深太深,如今怕是已然到了爆发的时候了。
只要有人在一旁掺和一脚,那么,林玥想必会失去理智,因为她对洛凝璇当真是恨之入骨的。
孟启轩见她也只是敛眸,不知在想什么,他换下了身上的朝服,穿着常服慢悠悠地坐下。
林玥亲自奉茶,他伸手接过,轻呷了一口放下,在林玥要向后退的时候,突然拽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拉,林玥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际,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颚,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下颚白皙的肌肤,语气低沉却又不失温柔。
“问什么了?”
林玥对孟启轩这般蛊惑的眼神与语气,最是抵抗不住的,只是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便一股脑地说了。
孟启轩眯着眸子,“你是说当初你母亲也是中了巫蛊之术?”
“正是。”林玥红着眼眶道。
孟启轩沉吟了片刻,那深邃的眸子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冷意,随即又端起茶盏,抬眸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儿来,不知为何,恍恍惚惚的,竟然想起了她那张沉静清冷的容颜来。
他失神地看着,反倒让林玥的心情越发地糟糕了。
她从孟启轩的怀中起身,福身道,“殿下过来,只为了此事儿?”
“哦。”孟启轩放下茶盏,“本殿下还有事儿。”
他说罢,便径自离去了。
林玥一怔,却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容。
如此,又过了两日。
孟宇轩急匆匆地赶过来。
“倒是怪了。”
“怎么了?”洛凝璇见他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化不开的愁云,低声问道。
“这外头的人,也都是万事不理的。”孟宇轩暗自摇头,翩然落座,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把玩着一旁摆放着的一只金蟾。
“难道季老夫人没了,无宾客前去送葬?”洛凝璇问道。
“倒也不是。”孟宇轩摇头,“毕竟,这宫里头还有季贵妃不是吗?”
“听说季贵妃有孕了?”洛凝璇问道。
“这又如何?”孟宇轩摇头,“总之,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可能安然诞生的。”
“看来,季贵妃又要失望了。”洛凝璇笑着坐下。
“失望归失望。”孟宇轩看着她,“只不过,这宫中本就繁杂,没有谁能为谁活着,不过是你死我活罢了。”
“你今儿个怎得这般感慨?”洛凝璇盯着他,问道。
“母后要给我指婚了。”孟宇轩幽幽地叹气,“我这次是躲不过了。”
“那你可有中意的女子?”洛凝璇又问道。
“没有。”孟宇轩摇头,“如今谁与我在一处,日后也不过是个伤心罢了。”
洛凝璇倒也没有想到,他会看的如此悲观。
她轻声道,“难道你就不想着,即便日后你无缘皇位,也能成为一个闲散王爷啊,像九王爷这般不是吗?”
“那是因皇祖母疼宠着,我可没有这个运气。”孟宇轩摇头,“除非,大皇兄不会称帝。”
洛凝璇笑了,“瞧着,他也算是机关算尽吧。”
“难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孟宇轩又问道。
“我?”洛凝璇摇头,“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只是,如今不论是云国,还是大召,似乎都有些乱。”孟宇轩盯着她道。
“你是说,朝夕国的秘密?”洛凝璇直言道。
“不错。”孟宇轩又凑了过来,仰头冲着她咧嘴一笑,“你到底知道多少?”
“你想知道什么?”洛凝璇淡淡地问道。
“只是在想,这朝夕国为何会突然消失呢?”孟宇轩摇头,“又如何会留下一支,去了云国呢?”
“若是我知晓了,何必在这处与你扯淡?”洛凝璇嘴角一撇,坦然道。
孟宇轩也无奈地摇头,“我啊,还是自得其乐吧。”
洛凝璇轻轻点头,“如此也是最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