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中碎了一地。
郭玲玲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传入车内的枪声,她睁开眼才知道自己出了车祸,身旁的全莺已经不省人事,她拉了拉全莺的胳膊,开始呼喊她的名字。
黑色的SUV旁已经有丧尸围了过去,郭玲玲仍在呼喊着全莺,希望她能醒来。
郭玲玲摇着全莺的胳膊,又将她和自己的安全带解开,接着准备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将全莺拉出车外。
手刚伸到车门的把手上,郭玲玲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窗外的人影。
“啊!!”尖叫声从她嘴里传了出来,隔着玻璃,窗外的人影已经扑在车窗上,双手不停地扒拉着车门。
玛莎拉蒂也被丧尸围住了,郭玲玲这一侧的车窗玻璃没有在刚才得碰撞中碎掉,但是全莺那边的玻璃却全碎了。窗外的丧尸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从车身右侧进不去,它们转而绕道左侧,开始涌向驾驶员那边的车门。
前挡玻璃上有不少裂痕,但是还没有碎开,里面爆出的安全气囊将它顶住,丧尸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全莺身旁的车窗。
看着丧尸绕过车头去了左侧,郭玲玲焦急万分,她拼命地拉扯全莺,想将全莺的身体拉到自己这边。
车内前部的空间大部分已经被安全气囊占据着,郭玲玲拉不动全莺,她急得哭了起来。
第一个扑到窗前的丧尸已经咬在了全莺的胳膊上,郭玲玲听到它嘴里咀嚼血肉的声音,女孩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的心里对恐惧突然变得有些麻木,只想着将面前的同伴唤醒,然后和她一起逃出去。
全莺似乎“哼”了一声,又似乎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又一个丧尸来到窗前,它的手伸进车窗内不停地抓扯。
“莺姐呜呜呜你醒醒啊,不然要没命了。”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黑了下来,郭玲玲的声音越来越,耳边的枪声却突然变大了。
她茫然的抬起头,突然感觉身旁的车门被人拉开,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这里还有幸存者!”
身体被人从车里拽出去,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将自己抱了起来,郭玲玲望着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玛莎拉蒂,她想到全莺还在里面,身体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了力量。郭玲玲挣扎着站到地上,想要冲回车内去拉全莺,但是她的手被人拉住。
“车里只有你一人幸存。”
“不,不,莺姐,莺姐还在车里,我要去救她。”
“不能耽搁了,立即归队!”旁边有人喊道,枪声一阵接着一阵,“我们要保护领导和群众们撤离。”
郭玲玲像疯了一样还想冲回车中,身体却被一名士兵拦腰抱起。双脚离地时,她终于停止了挣扎,目光只是怔怔地望着那辆破损的马萨拉蒂。
“莺姐,你快出来啊,你要去接你女儿,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家在哪。”
坐在装备处休息区的郭玲玲已经泪流满面,一直仔细地聆听着妻子遇难过程的蔡文越也是潸然泪下。
他虽然听的是郭玲玲视角的描述,但是作为经历过那场灾难的人,也能直观地想象得到那些场景的画面。
“谢谢你,”蔡文越从桌上抽出纸巾递给郭玲玲,他没有去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而是静静地坐在那去消化自己的情绪。
等脸上的泪干去,蔡文越才意识到郭玲玲仍坐在对面,他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朝女孩挤出些笑容,“谢谢你。”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接着准备起身离开。
“蔡局长,“郭玲玲突然喊住他道,“有个问题一直放在心里,我很想去知道答案,但是又很怕去知道答案。”
“你。”
“莺姐她走之前最牵挂的就是她的女儿,她出事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告诉我家里的地址,我和救我的战士还有一个孩子等着我们去接她,但是战士们不知道她在哪,而且队伍正在撤离,时间也十分紧迫。没能替莺姐完成临终前的心愿,是我这半年多以来最难释怀的事,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知道一个孩子独自生存下去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每次想到莺姐的孩子,我心里都沉甸甸的。”郭玲玲继续道,“原本我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直到你今过来找我,向我打听莺姐的情况,我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和全莺的女儿叫蔡吉,她现在和我一起生活在崇明。”
“是吗?那太好了!”郭玲玲已经擦干了的眼泪又淌了下来,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