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池霜来,投敌自是有些令他晚节不保,只是此刻他心中却是有些感动的。
帅帐乃整处大营最为关键的位置所在,其布置自是要舒适不少,而林云竟将帅帐让给池霜,单是这份尊敬,便令池霜颇为羞愧。
“统领。”待林云行出帅帐,梁垚远远迎了上来。
“如何了?”林云笑道。
梁垚微微摇头,道:“哥和红袖那边都没有状况,如今我们擒了池霜,文渐不定会连夜劫营,还需多加防范才是。”
“言之有理,的确不得不防。”林云沉吟半盏茶有余,道:“如今我们能调动的兵马不多,不如便多派些斥候监视寒露城动静便罢了。”
梁垚略一皱眉,忽有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只是沉思再三也不得要领,只得暂时作罢。
“此时师傅应当已与霰雪王交上手了吧。”林云暗想。
想来突袭并未取得理想的效果,否则捷报会在第一时间传回军中振奋军心。
想着想着,林云已回到了营帐,连饮下几杯凉茶,便于榻上入定修炼。
军中不比平日,战斗随时可能打响,他暂代主帅之职,因而需时刻保持巅峰,以应付不知何时便会爆发的战斗。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一阵呐喊声忽而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刚刚回过神来,他已随手自墙上扯下披风,一溜烟自帐中飞身而出。
整个营寨已乱作一团,被火焰点燃的羽箭顺风洒落营中,使营寨中大半布帐燃起熊熊大火。
那么多斥候,竟都被解决了?这是林云的第一念头,为防文渐劫营,他在寒露城与墨家大营间安排了数百位斥候,想不到人数如此众多,却还是看不住文渐大军。
“不要慌乱,敌军只是股人马,迎敌!”林云大喝出声。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文渐此行带来了多少人马,如此法只是掩人耳目,只要先止住兵士们的慌乱,便是能够稳住阵脚。
除此之外,梁城与红袖二人不可能望不到此地的情况,定是会火速集结兵马前来支援。
“统领,这边交给我,你快去看着池霜。”半晌后,梁城左手持匕首,右手提长剑来到林云身旁,向林云提醒了一句。
林云闻言忙向帅帐方向掠去,于帅帐门口停下脚步。
墨子洵在安营之法颇为玄妙,就算此刻墨家营寨中人手不多,可一时半刻间,文渐仍是不能够打到帅帐前。
“听这声音,文渐来劫营了?”池霜倒是颇为平静,他正盘坐在那原本属于墨子洵的石榻之上,听见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目。
“不错。”林云料定文渐必然不会猜到池霜正位于帅帐之中,因此倒也不甚着急,只是在帅帐门口处按剑而立。
“何必为了我这老家伙劳师动众。”池霜幽幽叹息。
事实正如林云所料,文渐在攻入墨家大营后,便沿着大营侧边前进。他可并不想去帅帐附近找麻烦,为了隐蔽性,他此行只带了一万余人,一旦被墨家缓过阵脚,想走便是有些麻烦了。
行不多远,文渐对身旁副将吩咐道:“去,抓个舌头回来,问问池霜将军被关在何处。”
“是!”副将领命而去,半晌后,擒回一个普通士兵。
那普通士兵早早便在阵前见过文渐尊荣,此时见到这位将军,心下自然慌张,不由自主交待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哦?居然被关在帅帐处,此时倒是有些麻烦了。”文渐微微一怔。
“将军,此事应当如何?”副将心翼翼地问道,他知晓文渐脾气。
文渐此人早年经商,因而行兵也以利益为重,但凡是有损利益之事,他定然不会去做。
文渐默然半晌,道:“派人出营盯着,记住,只要望见东、西北两个方向有任何一丝火光,我们便马山撤退。”
副将微微颔首,个自派人监视盯梢不提。
“听我的命令,向帅帐方向进发!”文渐刚刚沉喝出声,却是自行失笑。
先前他只问了池霜将军被关押的位置,倒是忘记了询问帅帐具体在何处。
“再去抓个舌头,问问帅帐在何处。”文渐继续吩咐。
“来了!”帅帐中,透过门帘,林云已然望见了敌方大量兵士正向帅帐进军,只是眼下左右无多少可调动之人,因而他也只能独自出帐迎战,等待支援。
走出帅帐后,他灵机一动,悄悄施展出“冰隐术”,悄悄地向着文渐摸去。
“哼。”刚刚走近文渐,林云却听文渐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