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垚前来,梁城大嘴一张,吆五喝六道:“哟,弟弟,来了?”
梁垚走上前去,一把将梁城拎起,冷声问道:“谁让你喝酒的?”
梁城挥手推开梁垚,冷笑道:“怎么,现在你这弟弟要爬到我头上了,是吧?”
梁垚眼睛一瞪,望着身边欧阳渃那诡秘的笑容,心中却是不禁溢出几分杀意。
这要不是个阴谋,谁都不会相信。
梁垚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欲要拎着梁城送到墨子洵那里,可又始终是还顾及些兄弟之情。
梁城自打加入林云麾下后,资历虽老,但却一直是郁郁不得志,几乎得不到林云和墨子洵的重用。
反观梁垚便是不同了,他智计无双,先是拜了霍封为师,后来又大有继承军师位置之势,无论是林云还是墨子洵,有事有会与梁垚商量。
以往倒也罢了,经过欧阳渃一挑拨,鲁莽的梁城心中自然而然地便有了些不平衡。
梁垚心中顿时为难了起来,但是,他本身便是耿直之人,就算是涉及到自家兄长,他还是会义无反顾。
“请大帅处置,梁城与欧阳渃于帐中饮酒,按我雪鹰卫律例,当处于一百脊杖之刑。”梁垚左右手各自拎着梁城和欧阳渃。
自从梁垚被那神秘石子影响半化身为白泽后,修为可谓是突飞猛进,如今一个欧阳渃他已是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欧阳渃已喝得云里雾里。
“哼,身为最为精锐的雪鹰卫,如今大敌当前,竟在军中偷偷饮酒,留你二人何用?”墨子洵一边,一边对梁垚使了个眼色。
梁垚会意,向墨子洵微微颔首。
墨子洵微微一笑,喝道:“来人,将梁城和欧阳渃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听闻此言,梁城和欧阳渃酒早已醒了大半,梁城倒还好些,欧阳渃却是直接跪地求饶:“少主饶命,少主饶命,我二人知错!”
慌乱之间,他也望了称墨子洵为大帅,竟直接以少主称之。
梁垚亦是跪伏在地,求道:“大帅,念他二人还有些战功,还望大帅开恩,留他二人性命。”
梁垚再三请求,墨子洵只是不许,半晌后,墨子洵像是有些不耐烦,终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来人,将这两个混账推出去,臀杖一百,脊杖一百。”墨子洵撂下此言后拂袖而去。
他故意在脊杖一百上加了一百臀杖,为的便是逼出欧阳渃的反心。
至于梁城,作为一个体修,抗击打能力较之普通修士自然是远远胜之,一百脊杖加一百臀杖也只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欧阳渃的惨叫声已经响彻了整个墨家军营寨,梁垚亲自监督着兵士完成了这二百杖刑。欧阳渃本就好吃懒做,待杖刑执行完,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墨,子,洵——”被送回营帐后,欧阳渃拼命隐藏着的恨意从双眼中迸发而出。
大事已成吧,唉,这又是何必呢。在帐外掩藏着自身气息的梁垚忍不住叹了口气,从身边的袍泽兄弟忽然变为敌人,这种痛苦恐怕也只有他们这些人才知道。
计策无疑还算是成功,但令梁垚没有想到的是,梁城的心中同样也有一口怨气。
这口怨气本来梁城自己都不曾知晓,可被欧阳渃一引,本就有些爆发的趋势,如今又因梁垚而受罚,梁城整个人已经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是个简单的人,自跟自家兄弟生活在一起。
可是自从两人跟随林云参军,生活便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两兄弟的关系也愈发疏远起来。
有时,梁城甚至感觉昔日与自己亲近无比的自家兄弟如今已是让他有些看不透,而他自己,却还仍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雪鹰卫兵士。
很多时候,梁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妖性,他觉得自己已经变得愈发嗜血,只是在林云等人面前,他仍是能够保持那种憨厚,只不过却不知还能再坚持多长时间。
“梁垚大哥。”思索间,梁城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尖细的笑声,他茫然抬头,却恰好望见了欧阳渃那张带着阴笑的面庞。
“什么事?”梁城心中烦闷,自然不想再与欧阳渃多言,只想赶忙打发走了欧阳渃,再思索自己的事情。
“梁城大哥,今日之事,梁垚做得未免有些太过了,我还好些,你怎也是从抚养他长大的亲兄弟啊。若是没有梁城大哥您,那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要饭呢。”欧阳渃眼珠转了转。
“你想什么?”梁城翻了个白眼,心中却是暗骂起欧阳渃来,若不是欧阳渃引诱他喝酒,今日也不会发生此等事情。
欧阳渃轻咳一声,道:“梁城大哥,兄弟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在这墨家军,我实在是没有生存之地了,我想投入文渐军,以求得一官半职光宗耀祖。”
梁城吃了一惊:“你想投敌!”
欧阳渃笑了笑,道:“梁城大哥,不必这样惊讶,难道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吗?你的秘密我知道,妖兽化嘛,不如投入到霰雪王麾下,日后必是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