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没有那么炙热,特别是岸边,江南莺飞草长,到处都是绿意,坐在树荫下,喝着凉茶,很惬意。
封霄林程他们十几个人坐在桌边,茶铺不大,就一个竹棚,里面两张桌子,外面有四张石板,赔上凳子便是石桌。
这里已经靠近封山,连日赶路,众人都很辛苦,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大家都轻松下来,几个汉子笑着,开始声,随后便大声起来。
两个脚夫坐在一边,茶碗放在边上,手里拿着馒头,就着家里带的咸菜,狼吞虎咽的吃得很香。
一个瞎眼道士敲着木棍过来,道士肩上挂着个褡裢,手里拿着算命的招牌。
感觉到人声挺大,道士敲着地面过来,打算作笔生意,有人跟他开起玩笑,道士也不生气,顺着他的话调侃。
老板乐呵呵的在边上瞧热闹,还给瞎眼道士送了一碗茶,道士从褡裢中拿出块干饼,咬一口饼,喝一口水。
封霄看看休息得差不多了,从外面又过来条大汉,这大汉面容黝黑,用刀挑着个包袱步子很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到了茶铺门口,大汉迟疑下向老板要了碗茶,老板听他的口音是不是本地人,便打听从哪来,大汉也不隐瞒,是北方来的,到前面的定阳上任,老板不相信,大汉嘿嘿笑着包袱解开,露出里面的锁甲和官衣。
大汉看来口渴利害,坐下便喝了三碗茶,旁若无人的直骂气。
这大汉一坐下,周围的汉子便声多了,大汉看没人搭理他,也不生气,依旧大声骂着。
大汉正骂着,路上又过来三个汉子,这三个汉子挑着担子,象是脚夫,只是三汉子腰上挂着长刀,林程冲手下使个眼色,手下悄悄摸上腿边的刀柄。
三个汉子在茶铺对面的树荫歇息下来,过来要了碗茶,然后坐在边上默默喝茶。
军汉瞧了三人一眼,扯着嗓门问他们担子的盐送那去。
三个汉子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这三个汉子显然是走私盐的,自从盐税革新后,私盐贩子少了很多,但在畲人和山黎地界,依旧有不少盐贩子,这些盐贩子大部分已经不是私盐贩子,可这里的百姓依旧习惯性的叫他们贩私盐的。
私盐贩子警惕的看了眼大汉,大汉顿时火冒三丈,吼叫着过去,要查三人路引,三个汉子忍气吞声,将路引拿给他查看。
军汉看了路引后骂骂咧咧的将纸条扔回去,三个汉子敢怒不敢言,茶铺的气氛立时降到冰点,变得十分尴尬。
封霄见状招呼大家伙上路,军汉没有动,依旧骂骂骂咧咧的,两个脚夫也吃完了,起身担起挑子便走。
封霄他们一走,茶铺立刻空出大半,瞎眼道士随后也走了,三个私盐贩子挑起担子也走了,一转眼热闹的茶铺变得空荡荡的,茶铺外面就剩下军汉一个人还在骂骂咧咧的。
老板心里好不厌恶,可又不敢得罪,只能抖袖转身进屋。
屋里两张桌子,只有一张桌子有人,两个负笈游学的书生在沉默的喝茶,两个书生已经坐了不短的时间了,老板问过他们,他们是吴县笠湖书院的士子,来这里是去寒山游学的。
寒山是吴郡最大的山,在吴郡西南,被称为道家的名山胜地,也是江南武林最负盛名的武林门派,门下弟子遍布江南各派。
书生的行李中除了书箱外,还有把长剑,那剑细细的,剑身修长,很是漂亮。
俩人没有话,看着外面的军汉,神情中都露出鄙夷之色。
军汉坐了会,丢下几个铜板,依旧将包袱挂在刀鞘上,甩着大步,腾腾的走了。
没有走出多远,军汉便追上了脚夫和封霄他们,封霄一行人也不是空手,带着不少在吴县采购的货物,有粮食布匹,也有食盐等等,走得不是很快。
三个私盐贩子和两个脚夫挑着担子跟在后面,看到军汉大步过来,私盐贩子赶紧走到边上,给他让开路。
看到封霄他们,军汉豪爽的大笑起来,封霄林程无奈之极,只能应和,表情却跟吞了个苍蝇似的。
军汉好像没看见,得意洋洋的与封霄他们一块走,沿途都听到他自吹自擂的大嗓门。
气炎热,走出三四里,路过一遍瓜田,两个女人在那卖瓜,绿油的西瓜,很是诱人。
封霄对军汉很是不耐,很干脆的停下来,招呼大家吃瓜,军汉看了眼西瓜,没有理会直接走了。
脚夫和私盐贩子也默契的停下来,看着军汉大步过去。
没有多久,两个书生也到了,看到西瓜,书生惊喜连连,要了两个大西瓜让女人给他们开了,也不觉着太多。
卖瓜的女人是母女俩人,两母女娴熟的挑选西瓜,年青的女人提起西瓜刀,一刀将西瓜切开,汁液横飞,令人食欲大动。
一行人全在吃挂,两个女人一下卖出去这么多瓜,神情欢娱,笑眯眯的。
“倒了!倒了!”
年青的女人忽然笑着叫道,正狼吞虎咽的书生莫名其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