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什么,他一开始就知道此案十分棘手,案子审清楚了,他也不向上报,换一个不知大局的,巴不得赶紧上报,好博取功劳,可他呢,却通过虎贲卫途径,密报宫里,如此就给朝廷赢得处理此案的机会。
能撬开卫振的嘴,是为有智;用虎贲卫途径上保宫里,而不是急忙报功,这是知进退,再加上他宗师上品的修为,这样的人,难道不能大用!”
薛泌略微思索,微微点头:“如此来,我倒是瞧此人了,早知道,就该在禁军中给他谋个大点的官职。”
皇帝不由微微一笑,张猛却好奇的问道:“你在禁军中给他谋了个什么官?”
“队正。”薛泌有些懊丧的答道,张猛不由一乐,惋惜的冲他直摇头,皇帝哈哈大笑:“薛泌,在识人上,你还要擦亮眼睛。”
薛泌连连点头,心中却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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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红霞染红。
披着蓑衣的老翁依旧盯着鱼线,舟的后面飘起阵阵炊烟,一个穿着灰衣短褂的年青汉子心的扇着炉火,炉火上的砂罐传来淡淡的香味。
两条货船载着沉重的货物从不远处驶过,舟随着水波荡漾,老翁和年青汉子纹丝不动。
一条舟,从对岸晃悠悠的飘来,乌篷舟,舟头上同样坐着个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人,舟离得远,看不清相貌和年岁,舟后摇撸的汉子也同样穿着蓑衣带着斗笠。
舟慢悠悠的靠过来,蓑衣人没有过船,垂钓的老人提起钓竿,一尾鲜活的河鱼落在后面。
“收获如何?”蓑衣人悠悠的道,他的声音有些苍老,也有些嘶哑。
“没看见吗!”垂钓老人语气带着几分骄傲:“怎么,你也想钓上一钓,不行,不行,你那手艺,差远了。”
“明明是书生,却擅长杀伐之道,书生将军,相去甚远。”蓑衣人道。
“呵呵,书生提笔杀人,将军挥戈战场,你我差不多,都是满手血腥。”垂钓老人淡淡的道。
“不闲聊,”蓑衣人道:“田凝一案,余波未平,新税制看着便要大行其道,这太祖之誓,燕家看来是不想守了。”
“田凝胆大包,居然连库粮都敢盗卖,死了都该下地狱。”垂钓人冷冷的:“这田凝一案,是不是你的手脚。”
“与我何干,”蓑衣人淡然道:“不过,老曹,当年我们联手扳倒邵阳,维护太祖之誓,今日,又要过关了。”
垂钓人沉默不语,蓑衣人也不打搅他,垂钓人看着平静的河面,蓑衣人提到当年之事。
当年,邵阳郡王权倾朝野,突然以谋反罪被满门抄斩,邵阳新政全部废除。可外人不知道,为了扳倒他,其中的凶险有多大,中间有一步错,身死家灭的便不是邵阳就是他们了。
十多年前,他们互相配合,那时,他们位居朝廷中枢,可现在呢。
十多年前,泰定皇帝对新政实际是犹豫不决,所以才为他们所趁,可现在呢?
要推行新税制的是皇帝!
“我作了些安排,很多老朋友都赞成,可没有你,这事作不了。”蓑衣人道。
“你想作什么?”钓鱼人终于转过身来。
蓑衣人的斗笠压低低,只能看到他的下颌飘着雪白的长须。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四维,礼居首,当今要乱了礼,这大晋下可不仅仅是他燕家的。”
“你想弑君!”钓鱼人的语气陡然严厉。
蓑衣人淡淡一笑:“什么弑君,不过是换一个人作皇帝,依旧是燕家子孙。”
“你胆太大了!”钓鱼人哼了声。
“什么新税制,不过是新瓶装旧酒,还是邵阳那一套,老曹,别再钓了,你已经钓了十多年了,打算剩下的日子就在你府上的那几垄田里和这舟上过去?”
钓鱼人没有再,蓑衣人很平静,两条舟靠得很近,晚霞映在江面,江水变得红红的。
“谁来坐那个位置?”
蓑衣人面不改色:“齐王贤良,可当大任。”
钓鱼人没再问,提起钓竿,将鱼线扔进水里,蓑衣人舟慢慢离开,向江北驶去。
一场短暂的见面结束了,蓑衣人瞒过了所有人,秘密前来帝都,为的就是这短短几分钟时间,现在他们又要冒着奇险,返回冀州。
黄河依旧安静的流淌,两条舟越走越远,就像江面上偶然遇见,这种事在黄河上每都有许多次,完全没有引起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