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雀提着白鹤子,如鬼影奔走于夜色下,所过处,飚起阴风阵阵。若是被山野百姓看见,少不得惊呼一声“有鬼”。
虽前些年便已至重楼之境,不过云中雀向来不爱厮杀,就从来不去修习拳脚兵器的功夫,除了内功之外,便只在身法一道下过苦功,以致堂堂重楼之人绝顶高手,在遇敌时,若那身绝顶上乘的内功压不住人,便只能跑路了。
不过,那身轻功,的确是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了,他曾对滕青河吹嘘自己为罡门第一高手,并非无的放矢,只不过那第一之后高手之前,要加轻功或者身法两个字罢了。
若是比轻功,他自信帝主座下的罡地煞一百零八将,包括里面那两个差不多开门的家伙在内,也只能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吃灰。
故他对自己一直挺满意的,然而今夜却有几分后悔,早知该学一两门防身手段,至少在如今夜这样没能及时脱身的情况下,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弄伤。
不过后悔无用,眼下还是脱身为上。
飞奔半夜,不知跑出了多少里路,只是定然是远离毒王谷了。时初破晓,黎明之光升腾,清凉如洗,云中雀在一座荒山脚下停住,扔了白鹤子,自坐运气调息。
白鹤子叫了一声,抱怨道:“你就不会轻点吗?”
云中雀怒目,呵斥道:“我肯沾你这臭身子已经大发慈悲了,哪里那么多抱怨,我现在要疗伤,你少再来烦我!”
完,就闭目调息,不再理会。
白鹤子嘀咕道:“我还不愿你个臭男人沾到我呢……”
一个时辰后。
阳悬空。
云中雀调息暂毕,睁开眼,白鹤子就在他边上调息,望着他隽秀面庞,心底就一阵不满,哼道:“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张俊脸。”
白鹤子醒来,冷笑着回应道:“这种东西生的,你可羡慕不来。”
云中雀复冷哼了声,才问道:“你伤如何了?”
白鹤子道:“伤了经脉,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幸好那异种真气被娘子收回了,否则这回恐怕真要阴沟翻船。另外就是迷药药性没过,还有点提不起劲了。”
云中雀讥讽道:“终日大雁终究要被雁啄瞎,谁让你憋不住,非要昨晚去搞?再过一段时间,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再去,又怎么会着了道?”
白鹤子反驳道:“若不是你先跑过去搞了一回,害我眼馋,我怎么会憋不住?何况我只是搞一个五毒教余孽,又不是搞他孙灵药的徒弟,谁知道那老家伙一点也不顾情面,非给人出头的?居然拿迷药防备我们。”
云中雀拈着兰花指掩嘴,嘲笑道:“人家是正经凭武艺当上的地煞魔将,干嘛要给你一个走后门的家伙留情面?”
白鹤子也反唇相讥:“那你这罡神将的情面人家不是照样没给?”
云中雀眼皮一跳,道:“至少我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过了我家滕兄弟,可比你强多了。”
白鹤子词穷,怒道:“你这兔儿爷,死娘娘腔,臭变态!”
云中雀哼道:“咱们五十步笑百步,你就不要这话丢人了。”
——
毒王谷,主厅中。
灯火通明。
主副位上,孙灵药、星月二人、滕家兄妹皆在列。
谷中诸人,此时只有施绿秧师姐弟与几名药童不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