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哉怪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正欲起身去瞧个究竟,突然之间,暗空中一道闪电惊鸿而过,接着霹雳四起,隆隆声震耳发聩,顷刻间,暴雨漂泊而至,更有阴风坐镇,透骨而寒,端的是无巧不巧。这始料未及,变幻莫测的气,更是为原本就诡异的情景,离奇的事态,渲染了几分阴恻与悚然。
柳青衣衫尽湿,更觉得寒冷,心中琢磨:“这件事委实蹊跷……此地不宜久留,再盘桓下去,亦无意义存在,不如尽早脱身,以免再生事端。”多日劳苦奔波,使柳青感到疲乏,而明日对于柳青而言,更是尤为重要————他即将挑战上官敬楠。这定然是一场苦战,因此柳青现在必须尽可能多得保留力气,并且需要充足的睡眠,以及食物的滋养。便在此时,但见柳青再不踌躇,借着漆黑的夜色,匆忙间下山去了,无需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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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乌云密布,万安山,上官府。
翌日清晨,柳青起了个早,随意用了些馄饨汤面,便向那上官府行路,不在话下。一路上柳青反复思索昨夜所遇的离奇怪事,久久不能释怀,心里始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柳青上得山来,约莫又走了二十里路,眼见就要抵达玉泉寺下的上官府邸,却猝然听到一席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迎面跑来两个樵夫模样的砍柴人————二人皆是面露惊惧之状,色含煞白之气,恐慌之态难与人言,犹如看见了底下最为惨绝人寰的一幕,跌跌撞撞,屁滚尿流的从山路上滚下来。
柳青心头一紧,暗叫一声:“糟糕,难道当真有什么不测?”凌空一个跟斗,便挡在了两位樵夫身前,一把揪住临近的那位,喝道:“所遇何事?”那樵夫用颤微的手指指向山路,牙齿哆嗦个不停,眼泪鼻涕一齐流下,哪里能出一句话来?另一位樵夫虽也骇得心胆俱裂,却是相对好些,但见他大口喘着粗气,呜咽道:“报……官……快报……官。”二人仿佛又回忆起方才所遇的骇命情景,不由得腰膝酸软,匍匐在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山下爬去了。
柳青愣神片刻,万般疑惑,千般杂念,百思不得其解之余,又想起了昨夜的是非……当下哪里还能停歇?只见柳青丢下两位樵夫,三步并作两步,雷厉风行地朝上官府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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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往上走,愈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不觉令人有呕吐之感。柳青顾盼左右,抬头张望,似想找出这气味是从何方传来,不料竟看到周遭的树丛中,每一颗树上都零星悬挂着鲜血淋漓的人头!前方道路更是血流成河,缺了脑袋,断了四肢的尸体更是不计其数,甚至快要阻断了山路。
无论是谁突然见到这幅场景,或许都会惊恐慌乱,气血逆行,脑中缺氧,肚里更是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作呕吐胆。即便是杀人如草芥的亡命屠夫,估计也会吓得魂飞魄散,休克昏迷。
自然,柳青也好不到哪儿去,却见他急伸右指,顺势搭向自己左臂脉门,沿着“中冲”、“大陵”、“间始”穴,将手厥阴心包经的穴道接连点遍,减缓心悸与恐慌,调理气血,保护心脉;闭上眼睛,丹田内运足一口气,吐纳之间,再将耳畔“丝竹空”、面部“四白”、“人中”穴揉搓,保持镇定。不多时,柳青已冷静下来,想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暴毙山野?”回忆昨夜匪夷之事,蓦然间茅塞顿开,探口而出道:“啊!莫不是和此事相干?可不知上官前辈身在何处……”身随念动,但见柳青阔步飞奔,越过地上的尸体,抢上山路。奔到府宅的正门,才发现上官府雕梁画栋,琼楼玉宇的雕刻大门,已被拆散得七零八落,四敞大开的坍塌于血泊中。
柳青进得垂花门来,顾盼左右,怵目惊心之余,惨不忍睹:原本气势恢宏,瑰丽堂皇,造化颇具格调的建筑,如今却是断瓦残恒,面目全非。无论是穿堂前的幽深径、两侧迂回的抄手游廊、假山旁的亭台筑,还是环绕正厅的磅礴内景……支离破碎下,赫然被死尸所掩盖!檀木的香气由血腥味所隐没,尸山血海中,宽阔的庭院宛如殡仪场一般,到处都充填着死尸,显得拥挤非常。上官府,竟然遭遇了灭门惨案!
褐色的血渍浸入了汉白玉的釉面砖,柳青立足于此,禁不住耳中嗡嗡作响,脑中混乱一片,身体呆若木鸡,五脏翻滚如江,哪里还能忍耐得住?“哇”的一口残羹污秽吐将出来,此刻终于晓得那两位魂不附体的樵夫,到底是为何事而惧怕如此了。
究竟是谁做下了这罪恶滔,惨绝人寰的事?
上官敬楠是否得以无恙?
明日便是腊月二十八号,上官府的灭门惨案,与那封广布下,邀请各路英豪齐聚洛阳石窟,揭开武林惊秘密的请帖,有无关系?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是:上官府祸从降,没来由灾向地生。诸位看官,要知端的,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