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有幸,得睹陛下颜。今日见殿下之风姿气度,与当日之陛下几乎一般无二,委实令人感叹啊。”
黄昶握着姬茂的手笑眯眯出这句话来,顿时令后者喜笑颜开——儿子像父亲,这是绝对的政治正确,但也是绝对的废话。一般人听到这个就算不好当面翻脸,肯定也要暗暗地翻个白眼——你这还不如一声“久仰久仰”呢。
但偏偏对于姬茂这个有心争夺大位的人来,情况却又不同。就算不考虑别的,至少能代表了黄昶本人的某种倾向。普通人这句话没人在意,但这句话从一位昆仑真传弟子,更是西昆仑掌教的徒弟口中出来,那其中包含的意思可就多了。
当然黄昶也可以啥都不认,咱就是随口那么一,这就是政治语言的特点了:模棱两可,怎么理解都行。具体怎么解释,那还要看后续的局势发展。
但无论如何,对于姬茂来,这便是最好的赞誉。而且通过这一句话,他马上意识到这位年龄并不算大的“黄师兄”可不象姬若那么真烂漫。对方也是个深谙政治规则和官场话术的老油条,以后和他打交道可以是既简单又复杂——不会犯外行的错误,但也不会吃外行的亏。
于是姬茂的态度更愈发热情了,而他身后那些同宗兄妹们虽然未必有他的城府气量,也不太了解黄昶的具体情况。但作为修道人,至少能够感受到从黄昶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神识灵压,所以他们的态度也都很恭谨。
只有两个大概被宠坏了的妹子不知道高地厚,在私底下商量着要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一点教训——竟敢那么唐突阿若姐姐,真是厚颜无耻!
但她们也实在太真了些,竟然不知道中期以上修仙者无不耳聪目明,这种窃窃私语连姬若都瞒不过去,更不用黄昶的神识了。而这俩孩子倒也可爱,所想出的“教训”方式无非是糊弄黄昶去参加聚会,期间弄些阴谋诡计,让他出个丑,丢丢脸而已,倒是并没有害人之意。
姬若已经觉察到了这些“阴谋”,略带歉意的朝黄昶笑了笑,而后者也完全没给她们行动机会的打算。当姬茂出言邀请他一同去亭中坐细酌时,黄昶笑着拒绝了:
“我这次过来,还有家人部属相随,原就打算直接到镐京城中落脚的。只是在附近感受到了阿若的神识,方才过来看一看。他们如今还在路上等候,不好多做耽搁。待回头空闲下来,再与殿下畅饮。”
黄昶的很直率,姬茂这边也就不方便再强留了。而姬若原本想陪他一起走,只是在听到黄昶是和家里人一起过来时,又多问了一句都有谁。听除了他的弟妹之外,还有一位舅父随行,姬若便犹豫了——俗话“舅大如娘”,要见长辈,那礼数总得周全些。这样半路上就随随便便跟过去,未免显得过于轻佻。就算修仙之人不讲究俗礼,女孩子家终究还是应该矜持些。
于是在黄昶的劝之下,姬若还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