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而不是大汗要禅位,所以无须推辞。”
真金听得惊骇难当,一时心乱如麻,但听到程越后面的几句话,便慢慢冷静下来,正色道:“王爷,此事何其重大,岂能凭王爷一言而决?”
程越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郑重地道:“此事虽由我起,但在朝中,却是由伯颜和安童主持,董文忠与李居寿负责在大汗面前进言。”
真金又一次大吃一惊,愕然道:“什么?董文忠与李居寿竟然能为王爷所用?”
程越微笑道:“他们都与太子关系亲近,不是为我所用,而是我一提到此事,他们便马上应承下来。太子贤德,甚得人心,非我之功。”
真金并没有被程越的汤灌得不知所以,立刻追问道:“那王爷为何兴起由我参决朝政的念头?”
程越点了点头,道:“太子问得好!不过且容我问太子几句,如何?”
真金缓缓点头,道:“王爷请讲。”
程越轻咳一声,道:“太子对大元的朝政可满意否?”
真金沉默下来,半晌方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可以坦言相告,委实不甚满意。”
程越叹了口气,道:“不错,我和我刚才说的几位大臣也是这样想,倘若大元再不思振作,天下生大的变乱,不过迟早而已。”
真金一时大为困惑——程越难道没有并吞天下的雄心么?大元若是衰落,岂不是正称了他的心意?还是……程越从来没这个打算?
真金试探地道:“大元的朝政,王爷最不喜欢什么呢?”
程越冷哼一声,断然道:“喇嘛!”
真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忽必烈对喇嘛的纵容,他当然看在眼里,实际上,真金对喇嘛也不想严加约束,毕竟蒙古的权贵中有许多愚夫愚妇,很是麻烦。不过如果程越下定决心要惩治那些无法无天的喇嘛,他也没什么意见。
程越上次来到大都迎娶完泽时,对喇嘛下手极重,杀得大都喇嘛狼狈不堪,当时真金也感到很痛快。但程越走后不久,忽必烈就取消了程越留下来的那些针对喇嘛的命令,真金当时就隐隐觉得不妥。然而忽必烈的圣旨已下,他也没有违背的必要。
程越留下来的一大好处是,大都的喇嘛经过程越的血洗,比从前收敛了许多,大都衙门的权威也随之有所加强,故此,大都百姓对镇南王常常交口称赞,真金当然听得到。
此次程越再度北上到大都,真金从程越进城的那一刻开始,就很担心程越得知喇嘛的事情一切如旧后会大脾气,所幸程越一直忙于东征的事宜,八思八也老老实实地克制所有喇嘛,没给程越惹麻烦,真金便将喇嘛的那些烂槽槽的事情抛到脑后,以为程越迎娶囊加真后便会离开大都南下,不再理会喇嘛。
可是,真金万万没想到,程越一刻也不曾忘记那些肆意为恶的喇嘛,为此甚至要不惜动宫变,推举自己参决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