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本《美式心理疾病的全球化》讲了些什么?这心理疾病还分美式欧式什么的吗?不应该是全球通用一套标准吗?”骨川小夫一脸疑惑的问道。
面对骨川小夫的疑问,刘星摇头说道“小夫你不是医学生,所以对某些医学名词的历史并不了解,就拿堺昌知刚刚提到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者说你更熟悉的ptsd来举例子吧,这个名词出现的时间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在几十年前的南越之战结束后,大海那边的山巅之国再次吃了一个大亏,因为会说话的树让它们的士兵防不胜防,所以有些士兵就因此出现了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就被简单粗暴的用ptsd来概括进去了。”
“ptsd,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到了刺激,所以在这之后如果出现了类型差不多的刺激,那怕这个刺激比起他之前所受的刺激来说微不足道,这个人也会因此做出种种不理智的行为,甚至是动用暴力手段;必须得承认的是,ptsd的概括其实非常准确,那些退伍士兵的确会因为战场上的爆炸与飞散的血肉,对日常生活中突然出现的巨大声响与三分熟的牛排产生不良反应。”
“正是因为ptsd概括的准确性非常高,所以它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在这里打一个可能不太准确的比方,ptsd就像是一个网络上的梗,一开始它就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也就只有真的接触到它的人才会顺口说两句,但是随着它在互联网上的传播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人就算没有看到它原本的出处,也会开始在他们认为正确的时候使用它;但是到了最后,这个梗可能就会彻底破圈,只要能和这个梗,甚至这个梗的衍生产物搭上边的地方,你就都可以看到这个梗的存在。”
“ptsd的发展之路就是这样,原本它只是专指那些退役士兵表现出的精神问题,但是在有意无意中,ptsd这个概念修建覆盖了各种各样的群体,直到它的指代对象是全人类为止。。。虽然目前也有一些人认为动物,甚至是植物都可以得ptsd;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生意,再打一个不太科学的比方,ptsd就是一个蓝海市场,而且入目所及之处都是活蹦乱跳的大鱼小鱼,所以作为渔夫,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那还用说,直接开船出海打渔啊!”
看着配合自己当捧哏的山本真,刘星笑着说道“没错,闻到了味的资本就像是鲨鱼一样一拥而上,很快就把这片蓝海给分了个干干净净,大大小小的心理诊所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 同时各种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也睿智出现 但是吃蛋糕总比做蛋糕快,所以很快这片蓝海市场就成为了红海市场 那么摆在大家面前的选择就只有两个——要么让吃蛋糕的人变少 要么就把蛋糕变大。”
“如果选择前者的话,大家就要真刀真枪的拼起来 到时候双方都会承担一定的损失,不过更重要的是这里可不是双方 而是十方 百方势力在一张桌子上坐着,所以这么多势力真的打出火气来,那么这桌子十有是保不住了;所以它们的选择就只能是做大蛋糕,但是有问题的退役士兵就那么多 你总不可能说所有的退役士兵都有问题吧?”
“扩大范围?”
骨川小夫突然开口说道“只要扩大对ptsd的定义范围 那么得ptsd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变多了。”
刘星有些意外的看着骨川小夫,认真的说道“还好小夫你加入了我们,否则我觉得你在二十多年之后就有可能被吊在路灯上;没错,既然可口可乐是肥宅快乐水,那么作为直接竞品的百事可乐自然也是肥宅快乐水 再往下走同为汽水的雪碧和芬达也同样能算是肥宅快乐水,接着也是调味饮料的橙汁和冰红茶也能将就当做肥宅快乐水。。。最后的最后 白开水也是肥宅快乐水!”
“在定下了主基调之后,那么这些资本就得开始运作了 毕竟你总不可能一上来就对路人说你有病吧?所以你得做点什么来让路人相信自己有病,于是铺天盖地的宣传就开始了 但是这在一开始的时候收效甚微 因为你拿不出一个合适的例子来证明在座的各位都可能有病;就在这个时候 一场大海啸席卷南亚,对多个国家造成了严重的影响,然后就有很多国际志愿者进入灾区。”
说到这里,刘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你们猜怎么着,这些志愿者中有大量的心理医生什么都不带就跑到了灾区,然后看到一个灾民就说你已经得了ptsd,需要他们来进行治疗。。。当然了,我这么说可能有些极端,但是事实上就是在最近这二十年来,只要出现了规模较大的天灾,那么ptsd,心理医生等关键词就会甚嚣尘上,那怕灾民们需要的只是各种物资援助,那些资本也会强行让他们获得心理方面的帮助,或者说是捅刀子。”
“是啊,西方的心理学家有一个概念——心理脓肿,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人如果把坏的事情或者情绪憋在心里,那么在这个人的心理上就会出现一个个脓肿,最后就自然而然的形成各种心理疾病,因此西方的心理学家就喜欢让病人说出他内心深处的那些痛苦往事,这也是西方有很多心理互助会的原因,让一群有着同样问题的人聚在一起揭伤疤。”
堺昌知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在前些年的那场地震海啸中,我作为一名医学生也成为了志愿者,然后和我住同一个帐篷的志愿者就是一个来自欧美的心理医生,因为我可以作为翻译协助他的工作,结果我和他合作的第一天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原因很简单,他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八岁小孩,而他让我翻译的第一句话——你母亲没了,第二句话——你父亲没了,第三句话——你家没了。”
“王德发,堺昌知你都没打这家伙一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