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您肯买,我们三分之一个都卖!”钟跃民一口应道。
“好好,我买。”那人立马掏出钱给钟跃民。
“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切好!”钟跃民收了钱,准备挑瓜切瓜。
何大勇一把拉住钟跃民,“跃民,你卖半个,剩下半个谁要啊?”
“别管那么多,总归有人要的,实在不行咱们自己吃!”钟跃民随口应道,手起刀落,香瓜一分两半。
“同志,要给您切成块儿吗?”钟跃民顺嘴问道。
“哦?还能切成块儿?”
“只要您有需求,我们就提供服务!”钟跃民道,“只是您要拿个饭盒子来,咱们这儿没东西装。”
中年人连忙从自己网兜里拿出个饭盒子,“我有饭盒子,给。”
钟跃民结果饭盒子,放在案板上,三下五除二,把瓜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还从旁边书上折了根树枝,削成钎子,一块儿递给中年人,“您拿着,用这个吃卫生一点。”
“小伙子真是厉害!”中年人高兴地接过装满香瓜的饭盒子还有树枝做的钎子。
······
送走了中年人,其他围观的人都蜂拥而上。
“我有饭盒子,我也要半个瓜!”
“我要一个瓜,给我切好,树枝签子也要!”
“我要三分之一个,卖不卖?”
······
“奎勇,赶紧削树枝签子!”钟跃民看生意来了,赶紧给两人指派,“大勇负责收钱!”
钟跃民拿起刀,迅速地切着瓜,那动作都赶上切水果游戏了。
等老乡把井水挑来的时候,摊子上的瓜全都卖完了,三个人都累得摊在地上。
“都卖光咯?”老乡惊讶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摊子。
“卖光了!”何大勇笑着回答道。
“你们城里人硬是要得!我卖了一上午都没卖完,你们一下子就卖光了!”老乡夸赞道,“水挑来咯,另外一担你们还要不要?”
“不用咯,瓜都卖完咯,还要井水做啥子嘛?”何大勇学着四川话道。
“那我钱可不退啊!”老乡紧张道。
“老乡,钱不用退。”钟跃民走到水桶边,捧了些水洗了洗脸,刚才忙乎了那么久,全身都是汗。
“不要钱就好!”老乡松了口气。
“这些东西我们也带不走,你也拿回去吧。”钟跃民指着摊子和工具道。
“那个哪好意思嘛!当初说好全都卖给你们,我哪能占这个便宜嘛!”老乡坚决不同意。
“那这样老乡,你给我们再弄几个瓜来,我们带在路上吃,这样就算我们又把这些东西卖给你们了。”何大勇提议道。
“这个可以!”老乡赞同道,“我这就回去给你们弄些瓜来!保证各个都大都填!”
“那辛苦你咯!”
“辛苦撒子,有钱赚就不辛苦!”老乡乐呵呵地回去了。
······
“你们在干嘛呢?”涛子洗完澡,顶着一头湿头发回来了。
“帮老乡卖香瓜呢!”何大勇扯了个谎,这时候做生意还不是个正道,对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最好不说太多。
“原来在做好事儿呢!”涛子左看看又看看,“还有瓜没有,给我弄一个啊?”
“刚刚卖完,待会儿老乡给我们送几个个过来,到时候分你两个。”何大勇道。
“那可说好了啊!”涛子高兴道。
“涛子,怎么那么多人都往站外面跑?还有不少拿着脸盆和毛巾的,他们是去洗澡去了?”李奎勇看着蜂拥往外走的人群奇怪道。
“我不知道啊。”涛子也看着蜂拥往外走的人群道。
“涛子,你回来的时候跟谁说过话了?”钟跃民问道。
“哦,回来的时候碰到老张了,他问我去哪儿了,我就跟他说了。”涛子回答道,然后看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
“我只跟老张一个人说过,没跟其他人说!”涛子反应过来,解释道。
何大勇道:“老张再跟一个人说,然后一个传一个,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不是,我才跟老张说,还不到十分钟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这么多人知道了?”涛子还是不肯相信。
“你这是低估了人民群众对洗个澡的热切希望啊!”李奎勇拍拍涛子的肩膀感叹道。
······
“呜呜呜·······”火车突然拉响了汽笛。
众人都朝着火车看过去,广播传来声音:“同志们,经过近二十个小时的会战,前方铁路已经通车,请火车上的同志各归其位,迅速启动火车,向目的地进发!”
“同志们······”
广播里一遍又一遍的播着同样的内容。
原先四散的人群纷纷欢呼,迅速回到火车上,等待火车重新出发。
钟跃民等人也迅速回到自己的车厢。
“可惜了,老乡的香瓜还没来得及送来。”何大勇突然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香瓜,咱们又重新出发了!”李奎勇兴奋道。
“你是无所谓,我买的香瓜你都吃了一个了,我和跃民都没吃呢!那个瓜最后还给卖了!”何大勇道。
李奎勇气愤道:“什么叫我无所谓啊······”
钟跃民对何大勇和李奎勇的争论置若罔闻,他把车厢门开大一些,用铁丝固定住,然后就望着天边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车厢里却越来越黑,连最后的一丝光亮都逐渐消失。
见钟跃民不说话,李奎勇和何大勇也停了下来,在黑暗中各自想着心事。
车站里的火车陆续开动,钟跃民也不懂他们到底是怎么调度的,但总归是有秩序,否则那就真的乱了套了。
瞪了有半个多小时,他们所在的火车开动了,慢慢地提速。
“同志!同志!你们的瓜!”
这时,站台上突然传来一阵叫声,钟跃民探出半个身子,是卖瓜的那个老乡赶过来了,沿着月台一路追赶。
可火车不会等人,速度越来越快,钟跃民扒着门极力地去够,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儿。
老乡看火车快要出站,顿时有些着急,使劲儿将手里的袋子往前扔,刚刚好扔进车厢。
“谢谢老乡!”钟跃民朝着逐渐离远的老乡喊道。
老乡喊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只看见对方不停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