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过东西,对着光仔细打量起来,反反复复看了十来分钟,其他人都安静等着,都没有打扰他。
“这东西应该不止一片,还有其他的吗?”手看完之后问道。
钟跃民看了看王老三,“应该还有几片,没有拿出来。”
王老三也点头,“还有五片,我没敢拿,就只拿了一片,这东西值钱吗?”
“你们想要多少钱?”手没有回答王老三的话,反问道。
“二······”王老三刚想喊,被钟跃民打断,“手,你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古董这东西,值多少钱就看卖家有多喜欢。”手认真道,“至于这片玉牌子嘛······”
侯三儿出言道:“手,钟爷不是外人,你不用绕弯子,有什么话直接。”
“是。”手应了一声,郑重道:“这玉牌子本来就是六片一副,应该是宋代的东西,六片凑到一起就是无价之宝。”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应该好好收着?不应该出手?”钟跃民问道。
手点点头,不再话。
“不是,这什么意思,这玉牌子卖不了钱?”王老三在旁边听得稀里糊涂,前面还的好好的,怎么就不出价钱呢?
钟跃民解释道:“不是卖不了钱,而是你这东西特宝贵,应该拿回家好好收起来当传家宝。”
“那我对象他妈还在医院躺着呢?这卖不了钱,拿什么去给她看病啊?”王老三急了。
侯三儿插话道:“这是急事儿!钟爷,不知您这位朋友缺多少钱?要是少,我这儿还有一些。”
“二百,医院等着交钱开刀。”王老三道。
钟跃民也有些头疼,开口道:“三爷,王老三确实要钱急用,您要是有,借我点儿,我给你写条子。”
“不用,钟爷,二百块钱不算少,但还不值当您写条子,您这是不凑巧,不然也不会跟我开口。”侯三儿着话,从条桌抽屉里拿出一个饼干盒子,从里面数出钱来。
“钟爷,您拿着,要是不够您开口。”
钟跃民看了看满脸希冀的王老三,接过钱,“等过两月,我手头上宽裕了,马上还您。”
“不碍事儿,什么时候还都行!”侯三儿又想到一茬儿,道:“要是钱胖爷知道您回京了,肯定要去找您。”
“我现在在密云水库呢,今晚上就走,您要是见到胖子跟他一声,有事儿去密云找我去,要不等我周末回来也行。”钟跃民道。
“哎,成!”侯三儿笑了笑,“我一定把话带到。”
王老三眼巴巴地看着钟跃民手里的钱,钟跃民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这家伙没心没肺的,看来这次对那个姑娘是真上心了。
“王老三急着送钱去医院,我们就先走了。”钟跃民跟侯三告辞道。
“那行,那我们也不多留,我让手送你们出去。”侯三起身道。
“好,您也早点歇着吧!”
······
手将钟跃民和王老三送出巷子,回到大路上,此时已经大亮,鬼市上的摊子也早就收了,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手,就送到这儿吧,我们去那边取了自行车就行。”钟跃民对手道。
“成,那我就送到这儿。”手告着别,却欲言又止。
钟跃民主动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就想问问,您和钱胖爷是什么关系?”
“嗨,我和钱胖子就是一起玩儿的朋友。”钟跃民回答道。
“那您和钱胖爷谁厉害?”手又问道。
“嗯?”钟跃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是打架谁厉害?”
手也觉得自己表述不清楚,重复道:“也不是打架,我就是想问你们谁听谁的?”
王老三站旁边道:“当然是钱胖子听跃民的,他是跃民的跟班儿的!”
“哦!”手恍然大悟,“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钟跃民疑惑道。
“没什么!”手不肯,“你们走吧,我先回去了。”
······
王老三拿上钱,飞快地往医院赶过去。钟跃民和他分道扬镳,慢慢悠悠地在长安街上晃荡着。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这座古老的城市也醒了起来,到处都飘着锅炉的烟火气,还有在空来回翱翔的鸽群。
成千上万的自行车犹如过江之鲫般在长安街上汇聚,分散,所到之处一片自行车铃声。
钟跃民看着街上挤满了车流,索性停在路边,欣赏着自行车王国时代的早高峰。
看了一会儿肚子有些饿了,钟跃民意外发现路边上有卖馒头的,于是推车过去。
“大爷,馒头怎么卖?”
“五分钱一个。要几个?”大爷扯出一张纸,掀开盖着馒头的棉被。
“来两个。”钟跃民看馒头松软光洁,闻着一股麦香,食欲大开。
大爷手脚麻利地包上馒头,递给钟跃民,同时收了钱。
钟跃民立马就开吃,一口咬掉半个馒头,看着整条街上就这一处卖早点的,好奇道:“大爷,这儿允许摆摊儿吗?”
“不许!”大爷回答道,“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让摆摊儿!”
“那您为什么能摆摊儿啊?”
大爷拿出一张牌子,“我是食品公司外派职工,主要是为了方便群众,让没吃早饭的有地方买个馒头找补一下,有气力为社会做贡献。”
钟跃民都听了了,这大爷话一套一套的,显然钟跃民不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
“其他人要是想在这儿摆摊不行吗?”钟跃民又问道:“我看您生意还挺好!”
“那不行!公家不允许!”大爷傲娇地笑了笑,“就算公家允许也不行,要是没有食品公司的批准,私人也买不到这么多粮食!没粮食,做啥早点?”
钟跃民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农村人自己种粮食,都省不下粮食,城里人就完全靠粮证买粮食吃,更弄不到多余的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