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璃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小朋友,忽然间又不可遏止地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十妹的情绪有点进行不下去了,弱弱地问,“七姐你笑什么?”
“原来家主放不下的竟是这等无谓之事。”姬墨璃悠然说道,“实在是让在下出乎意料,故此不由笑了出来。”
姬傲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五颜六色,又羞又恼地说道,“这怎么是无谓之事了?”
“家主怎么忘了,当初你对在下所谓的告白,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何需放在心上?”
“权宜之计?”
“是啊。”姬墨璃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说道,“当是时,京中局势错综复杂,波谲云诡,我家处在风口浪尖,正遇到前所未有的不测风险,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而在下却只顾着嫉妒家主独得四姐芳心,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幸好家主英明万里,急中生智,果断选择了最正确的策略,成功地转移了在下的注意力,终于化解了那一场重大劫难,避免了在下沦为本家的千古罪人。在下后来每每思及此役,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对家主的拯救德之莫齿难忘。”
“七姐你说那只是一个策略?”
“当时当地,没有比这更有效更合宜的手段了。”姬墨璃微微一笑,“家主所作所为,都是从大局出发,让本家取得了最好的战果,收获了最大的利益,不知道为何还要耿耿在心?”
“七姐,求你不要讲这些大道理了!”姬傲剑只觉得被憋得透不过气来,“不管这所谓的大局怎么解释,我对不起你,都是事实。”
姬墨璃脸露惊诧,“家主何尝对不起我?你分明是挽救了在下,防止在下铸成大错,在下心中对家主只有感恩之念。”随即轻轻叹道,“当初四姐本是喜欢家主,家主心中也是喜欢四姐,然而在下却劝家主让四姐离开,害得你们劳燕分飞,天各一方。如今家主想来已和四姐重续前缘,心心相印,在下好生欢喜,着实庆幸自己没有二次贻害家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姬傲剑大声说道,“是我对你说,我不喜欢四姐,喜欢的是七姐,而七姐你的意思也只是想让四姐去教导帮助小苏,根本不是什么‘拆散’我和四姐。”
姬墨璃淡然一笑,“家主怎么又把权宜之计当真了?”
“这不是权宜之计。”姬傲剑语声低缓下来,“如果说这是一种临时策略的话,那我在事后就应该告诉七姐真相。可是我并没有对你解释,七姐你也接受了我,两年后我出海而去,就是对七姐的背叛。”
“家主没有解释,只不过是对在下的考验而已。”姬墨璃神色自若地说道,“在当时的局面之下,家主一举一动的意图,只要头脑正常就能明白真相,但是在下始终茫然而不自知,倒头来却让家主陷入两难境地,又怎么能怪家主?如今家主为此而自责,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一件事。”
“七姐!”
“而家主说自己不该出海,那就更加无稽了。”姬墨璃摇起扇子,悠悠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家主若是不跳出一国一地的范围,道心又如何能够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升华,达到今天这个境界?在下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权利可以拴住家主的脚步,难道家主探索大道也需要通过我的同意吗?”
“七姐!!”
姬墨璃摆手道,“家主莫要激动,且听在下最后一言。”
姬傲剑呆了一呆,“七姐要说什么?”
姬墨璃慢条斯理地说道,“当初家主向在下告白的时候,在下并没有立刻接受,是也不是?”
“是。”
“那家主也该明白,当时在下并没有对家主动心,是也不是?”
“是。”
“这就是了。”姬墨璃停了一下,“后来在下随家主并肩作战,因本事不济身遭重创。在下只道自己必无幸理,又忆起家主之前不久对我的告白,不觉生起同情之心,心想人之将死,不如日行一善,于是就对家主也表白了一下。”
姬傲剑整个人瞬间如遭石化冰冻雷击火烧震慑麻痹中毒老化,口张得大大的,“日行一善?”
“对对,反正是死前遗言,一了百了,不需要什么成本,又能于人有利,何乐不为呢?”姬墨璃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惜天不从人愿,在下竟没有被地府收录。当在下醒来之后,又不好意思收回这句话,只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与家主周旋下去。说来说去,这只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却害了家主这些年来平添了许多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在下真是罪莫大焉。”
“……”
“幸好家主有大勇气大毅力大决断大福缘,于冥冥之中把握到了一丝正确的因果轨迹,乘舟跨海数万里,纵横全球建功业,不仅证就先天大道,还与四姐冰释误会,琴瑟共鸣。”姬墨璃扇子一合,满脸真诚地拱手说道,“人世间最美满的事,莫过于此。”
“……”
过了好久好久,姬傲剑木然地开口,“原来,原来这只是一场误会?”
姬墨璃认真点头,“这确实是一场误会。”
“七姐,你说的是真的么,真的没有喜欢过我,真的不在意我的离去?”
“这是什么话?”姬墨璃的脸色拉了下来,“家主是说在下就非得喜欢家主不可么?还是说在下必须要难受伤心?敢问家主,你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态?”
“可是,可是。”姬傲剑迟疑着说,“根据小寻对我所言,七姐这些年来,似乎并不是十分快乐……”
“小寻对家主说什么了?”
姬墨璃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在下对家主虽无爱慕之心,但亦有深厚的手足之情,一直拿家主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