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班的路航穿着一身廉价黑西装,攥紧了手中的塑料袋急匆匆地往回走。他的左眼青了一块,致使英俊的五官看上去有点滑稽。时近年末,不少人都是放开了的喝。挥霍着父母收入的年轻人自我感觉良好得过了头,几杯酒一下肚便开始找不着北,自以为支票在手下我有。
算一算,今晚被他扔出去的“青年才干”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看上去弱鸡身板,结果倒还是个练家子。
路航苦笑一声,抬起手摸了摸青肿的左眼,不禁倒抽一口气:下手够狠啊,要不是他及时卸掉了后劲,左眼恐怕就交代了。
不过,以身涉险换来厨房馈赠的免费牛排,倒也划得来。
路航所担任的,是一家高级会所的保镖。那里的食物酒水随便一道,就能够榨干他的钱包。所幸这份工作虽然危险度高,但回报也同样客观。路航想到一会儿妹妹看到香喷喷的牛排会露出怎样可爱的表情,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温暖与信任:三岁被亲生父母抛弃,与下水道的老鼠抢食、与大自己几十岁的流浪汉为了冬日里一张裹身的报纸争得头破血流。一直到他十四岁的那一,灰暗无望的生命才出现了转机。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平凡贫穷,却温暖善良的养父母。可惜,这个世界里好人往往没有好报。那一他的养父母如往常一样出门摆摊,谁知再见时,两人已经是冰冷的尸体。慈祥的路妈妈额头上有一处巨大的血洞,路爸爸的脖子则整个被切了开来。
根据官方的法,两人死于抵抗执法。
路航冷笑一声,将不好的回忆驱赶出境:他早已经下定决心,余下的每一都要让妹妹路媛看见自己快乐的笑容。只有这样她才能走出父母双亡的阴影,好好活出一个美好的人生。
路航拐了个弯,走向两人租住的老式区,谁知刚转过弄堂口,便看到远处一片红蓝交错的警灯。
这是出什么事了?
看到四五辆警车将自己所居住的一号楼围得水泄不通,路航顿时加快了脚步。
“抱歉,这位先生,你不能进入大楼。”一名警员立刻伸出手来试图阻拦路航的脚步。
“我的妹妹还在楼里!”路航怒吼一声,试图突破警员的封锁。
遭到冲撞的警员立刻改变了态度,示威般挥舞了一下警棍:“先生!根据公共安全处罚条例,警方有权将你逮捕!你这是扰乱执法!”
“滚开!”
路航断喝一声,充血的双眼和满脸疯狂生生将警员喝退了一步。他低头侧身,不由分以肩膀狠狠撞了上去,然后一口气冲上五楼:“媛媛!”
然而,两人租住的50号房门前拉着醒目的黄色隔离带,浓重的血腥味和满目狼藉令路航脑中轰的一声,只觉整个世界塌地陷。
原本白色的墙面被鲜血覆盖,客厅里随处可见疑似肉块的东西。整间屋子仿佛遭遇台风过境,家具和地板上满是诡异都的劈砍痕迹。
正在勘探现场的一名刑警回过身来,简洁明了地问道:“死者家属?”
“什……”
“你是不是路媛的家属。”刑警皱了皱眉头,坚毅的五官透出一丝怜悯,“死者的资料显示她有一名没有血缘的兄长,看样子就是你吧?”
“什么死者。”路航只觉脑中轰鸣,几乎要昏厥过去,“什么死者。路媛呢?我的妹妹人呢?”
警官叹了口气,弯腰钻过警戒线后,用有力的手掌按住路航的肩膀,“我是陈光宗,S市刑警大队长。请问路媛生前是否有什么仇家?另外,最近一段时间她是否有举止异常的地方?”
路航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讥讽:“媛媛最近一段时间除了看上去更疲劳些、外加有些嗜睡之外,没有任何异常。何况我们明人不暗话,你看看这里的情况,像是仇杀的样子?”
路航的工作时不时见血,因此对于打斗现场,他的眼光几乎可与比专业人员媲美。眼下,公寓内横七竖八的劈砍痕迹看似散乱无章,但事实上有着非常明显的攻击路径。路航看一眼便能想象出瘦的路媛是如何在家具之间狼狈奔逃。
唯一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路媛一点身手都没有,而从室内的痕迹来看,攻击者显然是个练家子。在那样的实力差距下,路航并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有本事与对方纠缠。
路航直觉感到,妹妹或许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卷进可什么危险的事件当中。回想起路媛最近的举动,路航忽然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什么事?”陈光宗立刻精神起来:路航注意到的问题他也注意到了,事实上,他看到的远比路航要多。但是现阶段,他还不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