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李密火拼翟让,瓦岗必有分崩离析可能,或许李密能够镇压,但迟早人心皆丧。”
陈锐点点头。
李密在杨玄感谋反失败后,逃到瓦岗,乃是翟让起了惜才之心,收留了他,并且力排众议提拔他为瓦岗第二龙头,恩隆不可谓不深!
但李密何许人也?
四世三公的贵族家庭,先祖是西魏八柱国司徒李弼,论出身和李渊同一级别,这注定他难久居下首。
可一旦火拼,在这个言必行忠孝仁义的古代!
不忠不义可谓李密的致命缺陷,尤其是在瓦岗这个盗匪底色的团体,这点缺陷更会放大无数倍,若李密接连大胜还能压下暗流,若败亡人心思乱,分崩离析不远矣!
攻打洛阳不仅是李密的战略考量,同样也是为了向瓦岗,向世人证明他才是命所归!
这样才能消弥他即将火拼翟让所带来的恶劣影响。
“北方还有鹰扬派刘武周,朔方梁师都,不过这两人为突厥傀儡,不成气候,所以余下唯有总管冀北军与关陇胡人为首的李阀!”
“你的没错,可是具体策略如何?”
他的问题可不好回答,现今他兵力占据河|北,到底是守还是攻?
若是攻,如何攻?攻打李密还是继续南下?
魏征沉吟片刻,道:“”关中以高山为屏障,以黄河为堑,项羽离开这里就灭亡,而刘邦却在这里建都功成,成就一番霸业。
“我谋略难堪,但心中亦有一策。”
“洛阳作为帝都,隋朝重兵守护,没有一年难以攻下。李密屯兵攻打洛阳,非一时能够功成。此时总管可派骁勇攻据洛口仓,同时您亲自挑选一支精锐队伍,向西突袭长安,斩断李阀。攻克西京之后,等根基牢固兵马强壮,才回头径直攻打东西崤山和函谷关,攻克东都洛阳,传递文书发令调遣,下可以平定。”
魏征挥洒自如,毫无矫揉造作之感,话间雍容气度令人信服。
但这些都不是陈锐的关注点,越听魏征之言,他双目就越是明亮,不仅他是如此,连同李靖,虚行之亦是如此。
仔细想来,魏征此策本质同样是主张先攻长安,再取洛阳。
不过却多了一层掩饰,实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攻长安前先取洛仓,这瞒过海之策确实为神来之笔。
一旦攻下洛仓,不仅粮草无后顾之忧,而且瓦岗再无威胁,同时奇兵出长安也能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魏征一策,不亚于诸葛亮的隆中对,直接给日后陈锐的行军规划好了战略方向。
“先生真国士也,如不嫌弃,请先生助我!”陈锐当即拱手拜道。
“臣魏征参见主公!”魏征也毫不犹豫跪地。
定下君臣名分,陈锐问及魏征治政,军备事宜,回答皆信手拈来,毫无凝滞,剖析问题细致入微,引得他思考之余又深感认同。
“我与李密帐下柴孝和结为好友,曾对他过此策,而李密意外得知此策,但可惜啊,李密明知道此策可为上,可他依然固执己见,攻打洛阳!”
“君主明者,兼听也,君主暗者,偏信也,秦二世偏信赵高,以成望夷之祸;梁武帝偏信朱异,以取台城之辱;隋炀帝偏信虞世基,以致彭城阁之变。”
“李密已经被往日战无不胜的荣光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好大喜功,这与杨广又有何异?”
陈锐已经听出了魏征暗中的劝谏,顺势道:“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
“愿聘先生为我之明镜!”
李靖,虚行之震惊当场,未曾想到自己的主公竟然如此看中他
魏征蓦然愣神,凝视这位英武不凡的君主,心中久久如死水的心境骤生波澜,一股强烈的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涌上心尖。
泪水模糊了眼眶,魏征颤抖拜道:“愿为主公效死!”
两人又是一番问对,陈锐问道:“李密虽日渐好大喜功,可其人智谋非凡,终究是我们冀北军大敌,应如何应对?”
魏征淡淡笑道:“这有何难?”
“翟让刚愎贪婪,有无君之心,心知自身不如李密,有意禅位,可终久居高位,身染权力之毒,那有那么容易,就算他心中如此,可跟随他的部下呢?”
“翟让有一兄翟弘,粗鄙无度,贪婪好利,主公可许以重利,令其劝谏翟让,不消三次,李密必杀翟让!”
“读书人啊,够狠!”
陈锐点点头,心中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