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瞧着底下背负数根荆条的窦建德,放下案牍,轻笑问道:“罪?罪名为何?”
“心思卑鄙,贪不该贪之权,揽不该揽之利!”
窦建德低下头颅,跪拜在地面,凝声回道。
“嗯!”
陈锐应了一声,便没有作答,批改起了案台上的文件。
窦建德跪拜在地,眼皮也不敢抬一抬,只是听见沙沙笔落声,越听心中不知怎地就越慌乱,那种置身汹涌大海,面临地色变的情绪又急速升腾起来。
这一次来的更加猛烈,更加汹涌澎湃,可依然没有任何抵御措施,仿佛下一刻,他整个人就要拍成一滩肉泥一般。
良久,陈锐松开精神压迫,窦建德跪拜的地面已经有了一滩水渍,浑身就像是水底捞出来的一样。
“你是有罪。但处罚措施你一该当如何?”
窦建德回过神来,连汗水都来不及抹,听后就犯了难。
轻了,等于没有,这位主公放不放还是另一回事,重了,他一把老骨头也不想承受这罪,想了想后,一个方案猛想出口,可却又咽了回去。
唯名与器,不可假人。
窦建德虽未听过这句话,可心中也知君主可不会将赏罚权柄交与臣子,要不然国不将国,君不为君,都乱了套。
“试探?还好反应快。”
窦建德心中念念,擦擦止不住的汗水,大声道:“雷霆雨露,具是君恩!主公任何处罚,我窦建德甘愿受罚,无任何怨言!”
陈锐瞥了一眼窦建德,老实人是老实,可心不傻,至少这态度他就颇为满意。
“既然如此,那好,军中令军棍一百,且李靖可为冀北骁骑军将军,独领五千骑!”
窦建德没有二话,李靖前些月来到涿郡,冷板凳坐了许久,现在罗成把他安插身边,又分了一半训练功成的精锐骑兵,意义不言而喻。
“当下,你可知河|北局势如何?”
窦建德也没顾荆条,连忙将河|北形势一一告知陈锐。
陈锐无须他多言,也知道目前形势,两相印证过后,窦建德没有在军备武略方面疏忽,可谓良将。
“目前幽州武力暂不可轻动,所以下间瓦岗依然为第一大起义军势力,而且李密率领瓦岗农民起义军大军进攻洛阳,我们也不能落后,今年之内,我冀北军必须占领河|北全境。”
“你觉得如何?”
窦建德激动道:“主公走后一年时间,冀北军上下积攒势力,厉兵秣马,一刻也未停歇,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六万精锐愿随主公一扫下!”
冀北军确实如窦建德所日夜操练士兵,整顿军备,加之码头上爆发的山呼海啸,军心也可用。
“统领河|北全境由你,刘黑闼,孙江三人负责,现在还有一件事,杨广下诏命薛世雄率领燕地三万精兵讨我冀|。”
窦建德一愣,赶忙道:“末将愿带两万甲兵尽歼薛世雄一部。”
“不用,这件事我会交给李靖来办!”
“你负责扫平河|北其他起义军势力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