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给他们找了间无人的办公室,刘父进去后便点起了香烟,愁眉苦脸的道:“警官,是不是我儿子又犯事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刘弋舟是一个问题少年,这几年没少给家里头添乱。
柳南禾摇了摇头,道:“就目前看来,这回的事情还真的跟他无关。”
刘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将烟盒放在了桌上。柳南禾看了一眼,他抽的是喜鹊牌香烟,这种烟两块五一盒,在现代社会属于最低端的那种烟之一。刘父讪讪的笑笑,道:“不好意思,警官,这烟太差了。”
柳南禾其实很少抽烟,可为了舒缓刘父的情绪,还是自顾自的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点燃后叼在嘴上。见柳南禾这么随和,刘父也放下心来,道:“我儿子的伤怎么样?医生他肚子上中了两刀,可是刚才我看他下楼也没啥大事……”
柳南禾道:“皮肉伤,出了点血,没啥大碍。年轻人好动,恢复起来快,不用太担心了。对了,你们是广东人,怎么会跑到这里开饭店?”
刘父无奈的叹道:“还不是因为这兔崽子。以前在广州干的好好的,他不安心读书,非得去跟人家混社会。后来惹出了麻烦事,被学校开除了,只好跟我在饭店里帮忙打下手。几年前,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非得跑到这儿来找工作。我们原本不想过来的,可他三两头惹出事,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转了那边的店面来这里了。”
柳南禾皱起了眉头,道:“你们是从广州过来的?”
刘父道:“我们是阳山人,一直在广州开饭馆的。”
柳南禾道:“那你们认识林诗轩吗?”
刘父挠了挠头,道:“没听过。”
“那你儿子谈过女朋友吗?有没有听他跟哪个女孩的关系很好?”
刘父叹了口气,道:“儿子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不跟我们。不过我和他妈也问过,这子只想混社会,根本不想成家立业的事情。”
柳南禾点点头,道:“嗯,毕竟年龄还。好了,以后好好管教吧,已经是成年人了,再这样惹是生非,迟早要坐牢的。”
刘父无奈的往病床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从他的表情中柳南禾能够感受的到,他们做父母的已经无能为力了。柳南禾也没有太在意,刘弋舟这家伙虽然油嘴滑舌流里流气,可毕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想必也不会犯下什么严重的过错。以后吃点亏长长教训,或许自己就能幡然醒悟了。
离开医院,柳南禾接到了迟伟的电话,生产石膏的几家商户他都查过了,没有人做过那样的石膏雕像。柳南禾道:“作坊之类的查过吗?还有帮石膏厂家制作模具的地方,也去看一看,那几个雕像一模一样,应该是用模具做出来的。”
迟伟道:“可是那雕像是按照林诗轩的模样做的,谁家的模具厂会专门为她做模具啊?”
柳南禾道:“愿意赚钱的商家多的是。”
迟伟点头答应了。这回过了十五分钟,他便兴高采烈的打来电话,道:“头儿,真让你准了。确实是模具厂做的,我已经找到这家店了,那啥,你赶快过来吧,后岭镇工业路110号。”
柳南禾马上下楼,准备开车过去。刚上了车子,刘弋舟的父母畏畏缩缩的敲了敲车窗,道:“柳警官,能麻烦你送我们回去吗?中午还要营业,身上的钱都给儿子交医药费了,忘了留几块钱坐车。”
柳南禾心中一酸,可怜下父母心啊。“没事,上来吧。”
将二人送到人民路上的广式烧鸭饭餐馆,柳南禾停下车,冲二人摆了摆手。这家店的地理位置并不好,周边的人流量也不算大,门口的铁筐子里养着十几只硕大的鸭子和鹅,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冲外面直叫唤。
柳南禾继续驱车前行,按照迟伟提供的地址找了过去。模具厂的规模同样很,连老板带工人总共只有四个人。见警车停在厂子门口,瘦削的老板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柳南禾知道他心里有鬼,故意板着脸走进去,冷冷的道:“郝永业,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那老板结结巴巴的道:“我知道,我知道。”
柳南禾道:“知道还不赶紧?非得进局子里吃点苦头是吧?”
那老板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从屋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柳南禾。柳南禾看了一眼,见那照片似乎是前些年拍的,因为上面的林诗轩还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真少女,笑的秀气而又纯净。想想她后面所走的路,柳南禾忍不住心中暗叹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