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从前有人在自己面前夸赞皇祖父,赵重熙绝对是与有荣焉。
但如今却有些不一样了。
对于大宋的万千子民而言,皇祖父的确当得起“英明睿智”这四个字。
可对于他这个被皇祖父遣到南疆换解药的皇长孙来,这四个字已经成了笑话。
且不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拿到解药,就算他能克服重重困难把解药带回宋京,他们祖孙之间也有了无法修复的裂痕,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当然,这种几乎可以算作是大宋皇室丑闻,而且事涉皇帝隐私的事情,即便是在知己好友面前也无法开口。
果真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啊!
赵重熙低声笑道:“皇祖父如若听到名满下的离亭世子这般夸赞他,一定会特别开心。”
其实慕容离亭也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他自嘲道:“我大约是这几个月过得太憋闷了,今日与你见面竟有些收不住话匣子。
只是了这么多,你最想听的却还没有到。”
赵重熙道:“离亭兄不必为难,那些事情出来如果能让你心里畅快一些,那我便洗耳恭听。
如果适得其反,又何必出来徒增烦恼。”
慕容离亭内力充盈,划船的技术也非常不错,舟十分迅速地在暗河里穿梭,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慕容离亭终于又开口了。
“重熙,听到我要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定亲,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赵重熙清楚他这是愿意了,温声道:“真正出众的贵女,应该是不屑于四处扬名的。
顾家同样是燕国的开国勋贵,府里的姑娘只要愿意走出府门,得一个美名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离亭沉声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世间总不乏意外之事,那顾家三姑娘顾思曼就是那个意外。”
赵重熙挑眉看着他:“既如此,你为何又答允了亲事?莫非又是那卓太后从中作妖?”
慕容离亭讥讽一笑:“她岂止是作妖,卑鄙无耻都不足以形容。”
顿了顿后他又接着道:“我父王被人称作大燕战神,除却善于用兵之外,他弓马娴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猛将。
只是因为身份特殊,他好多年没有亲自上阵与敌军交战罢了。
四年前他尚不满三十五岁,正率军与契丹人交战时却突发疾病,险些命丧疆场。”
赵重熙紧了紧双拳,险些命丧疆场是这一世,上一世慕容绯就是在昌隆二十年死于征战途中的。
那时皇祖父还感慨了几句,慕容绯半生戎马难逢敌手,没曾想却落得那样的结局。
以他的心性,恐怕宁愿马革裹尸还,也不想这般憋屈地病死在军中。
赵重熙道:“一位自幼习武年富力强的武将,身体自然也比一般人强健,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实在太低,除非遭人暗算。”
慕容离亭道:“卓太后最擅长利用人的弱点。
了也不怕你取笑,我母妃家世虽然不显,却是个极爱面子的人。
她根本无法接受父王身边有其他的女子,却为了面子,收下了卓太后和圣上塞进楚王府的女人。”
赵重熙并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