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宪那一日虽然没有明言,但赵重熙能断定,他投靠卓太后这件事情必然有诈。
只不过所谓的秘辛,能瞒住的只是普通人。
即便夏司宪乃是诈降,而且没有把秘密告知旁人,其他途径也一样会泄密。
赵重熙记得很清楚,慕容离亭的母亲,那位楚王妃康氏,同自家夫君的关系一般,对那卓太后却十分推崇。
似她那样的妇人,是绝不可能守得住秘密的。
所以卓太后未必不知晓南疆王后和慕容绯母亲之间的关系。
正想着,只听太子又道:“如今把持南疆朝政的人是先王的弟弟,那位王叔在南疆的势力无人能及。”
赵重熙冷笑道:“如果真是无人能及,他如今就不是王叔,而是南疆王了。”
这般浅显的道理,太子自然不会不懂。
但被儿子当面这样怼,他还是有些不爽。
他拧着眉道:“重熙,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一见那二王子?”
赵重熙坦然道:“他既然想要我大宋的支持,那便应该主动来求见,我等他的消息。”
太子:“……”
他是老子,是大宋的储君,人家要求见也该求见他才对!
这臭子果真是专门生出来气死他的!
赵重熙其实并不想和父王对着干,更不想让他难堪。
但以他两辈子对太子的了解,对他处理事务的能力实在是不抱什么希望。
南疆的二王子住在桂州近一个月,想来他一定已经与父王见过很多次。
两人不定把下一步如何行动都已经计划好了。
只不过这样的行动,究竟对大宋有没有利,有几分利,真是不好。
想到这里,赵重熙眯着眼睛看着太子:“父王,桂州气候温暖怡人,想来花也开得比北方早很多。”
太子挑眉:“你究竟想什么?”
赵重熙笑了笑:“父王喜欢牡丹,三年的时间,想来那位名叫廖老九的花匠又为您培育出了不少名品,只不知其中可有姚黄?”
太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
廖先生冒充花匠的事情连苻氏都不知道,重熙是如何得知的?
赵重熙又道:“父王不必紧张,不管怎么我都是您的儿子。
其实您是可以信任我的……”
太子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话。
他同样也是父皇的儿子,怎的不见父皇信任他?
不过……
身边的青年神情实在太过专注,一双眼睛纯澈透亮,根本没有半分像是在撒谎。
他虽然还是不敢全然相信长子,但不得不承认,心中的怀疑还是散去不少。
赵重熙自是不会忽略这些细的变化,他沉声道:父王,康老九最近去哪儿了?”
太子又是一惊:“你如何得知他不在府里的?!”
赵重熙也不想隐瞒:“如果他依旧在府里,父王就不会出那么多的昏招。”
“你……”太子决定再也不和赵重熙扯这些了。
赵重熙苦笑道:“即便我话已经到这个份儿上,父王依旧什么都不愿意和我。”
“重熙……”太子心里竟有些惭愧。
赵重熙却已经站起身来冲他行了个礼:“今日同我一起来的还有几位友人,儿子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