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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栽赃

经尊已故的温嫔为恭贵妃,待到我登基之时也会下旨追封她为孝仁皇太后。母后如此言语轻之,于礼法可是不合,可要谨言才是。”

    “呵呵,好!”

    皇后冷笑了两声,“好一个孝顺的王儿,你可要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我们走!”

    “恭送母后。”

    说完,来这儿碰了一鼻子灰的皇后也不顾起身拱手相送的高慈祥,甩开凤袍带着两个侍女头也不回的拂袖出了大殿。

    高慈祥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也是愈发的难看,他越来越感觉到他这位名义上的母后与其说对他更加的肆无忌惮和颐指气使,倒不如说她心里的野心和欲望随着先皇崇正的驾崩而前所未有过的膨胀,

    今天这次对话,虽说是高慈懿和皇后之间第一次如此的针锋相对,但是他仍能清晰地感觉到坐在龙椅上的皇后背后仿佛生出无数根焦黑的贪婪触手,紧紧的把那象征权力的龙椅包裹在其中。

    而高慈祥这次让她碰了一鼻子灰的始料未及,也让皇后真正的感觉到,这个自己一手摆布起来的木偶,好像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对她言听计从了,

    高慈祥明白,从这一刻开始,他和皇后之间的明争暗斗也要拉开序幕了。

    “殿下你好像,得罪她了。”

    高慈祥再重新坐回到龙椅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一丝清脆的声音传来,不用回头,他就能听得出那是高慈婉的声音。

    “皇后,不用得罪,她对我母后和我的恨意,恐怕从来就没有消减过,只不过现在我们两个都在互相利用,虽然心里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但是明面上却又谁也离不开谁。”

    “唉,朝堂上的事儿,真复杂。”

    高慈婉像是一只灵巧的小鸟一样,穿着粉白色的丝质长裙,摇曳着轻盈的步子,两步踏上高台,一下就纵入了坐在龙椅上高慈祥的怀中,

    “殿下,婉儿好怕。”高慈婉说着,像是个受了惊的小鹌鹑,往高慈祥的怀里瑟缩了几分,看起来惹人怜爱。

    高慈祥脸上终于缓和了几分,然后用中指略显轻薄的轻轻挑起高慈婉清瘦的下巴,笑着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皇兄。怎么样?有你哥的消息了吗?”

    高慈婉腻在高慈祥的怀里的娇躯并没有动,只是摇了摇臻首,“没有,我把之前我们两个见过识得的人都找了个遍,都没有他的下落,兴许真的是出京去了,还是说”

    她想了想,继续接道:“或者说他去了德王那儿?”

    高慈祥点了点头,“虽说他现在去哪儿都与大局无益,但是人不能一直躲藏在暗处。找,继续找,堂堂一个淮王,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王京

    北军大狱

    在王京之中生活了这许多岁月的竹清怡,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座仿佛与世隔绝的黑暗之地,

    深邃的甬道中每间隔几步就有一柄插在墙上的火把在摇曳着,几缕羸弱的火光被无边的黑雾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

    一件件荆棘木作栅、幽暗潮湿的监房,就像是一副禁锢灵魂的棺椁,伴随着棺椁里时不时传出的凄厉哀嚎四处游荡,无时无刻不向着周围人贩卖着专属于这里的压抑与绝望。

    前面两个带路的军士挑着火把,跟着后面的柳彪和竹清怡一步步地往大狱深处走去,

    柳彪似乎注意到了第一次到这儿的竹清怡,看得出来,小姑娘眼眸之中也是充斥着惊惧之色。

    “竹姑娘,第一次来大狱吧?是不是有些害怕啊。”

    能让这位事事都是一副了然于胸表情的竹清怡说一句害怕,可能也会让柳彪的心里获得极大地满足感。

    “最可怕的东西,是人心,只有人心,才能构造出如此可怕的大狱。”

    看起来,竹清怡并没有如他所愿。

    “将军,到了,就是这儿!”

    这座最深处的监房好像跟周围的栅栏监不太一样,像是个封闭的小房间一样,有窗有门,

    前面带路的军士麻利地把火把往墙上留下的凹槽处一插,然后用腰间长长的铜钥匙把监房的铁皮门打开了来。

    门一开,一股子难以用言语描述的腐臭气味就扑面而来,别说是竹清怡了,就是柳彪这七尺汉子都忍不住皱着眉头捂住口鼻,

    监房角落里蜷缩着的,正是那北军副指挥使郑景云,

    想必这几日在北军柳彪的手底下那是没少吃苦头,穿着一件惨白色的褴褛监服,身上一刀刀又是鞭痕又是烙印的,瞧着相当凄惨。

    柳彪不客气的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那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过去了的郑景云手上的镣铐,“喂!喂!醒一醒。”

    好像郑景云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闭着眼,

    柳彪见状咧嘴一笑,转头朝着身旁的军士低声吩咐了两句,然后就看到那军士一拱手应声而去,

    “跟老子装死是吧,老子就让你清醒清醒。”

    站在后面的竹清怡还没弄清楚柳彪想干嘛,就看到后面刚刚出去的那名军士抬过来满满一大桶水,

    那水和这监房一样,散发着腐肉的味道,上面漂浮着不知道是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惹得竹清怡赶忙掩鼻向后退了几步。

    柳彪朝那军士一点头,那军士端着这桶污水铆足了劲儿,朝着角落里的郑景云就泼了过去,

    “哗!”

    “哎呀!啊!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这法子是挺有效的,刚刚还死猪一样昏迷不醒的郑景云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见到面前站着的柳彪赶忙三两步爬过来求告讨饶,

    “给老子滚!”

    柳彪毫不客气的一脚又把郑景云踹回了角落,冷笑着讥讽道:“哎呦呵,这当时叱咤风云的郑大将军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在校场上你不是跟老子挺威风的吗?劲儿哪?哪去了?让你给老子充大个儿!”

    柳彪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从当时在兰州时候就能看得出来,现在对于之前在北军之中的事儿那是绝对的耿耿于怀,

    他一边说着又是一脚踹了上去,踹的郑景云又是一阵抱头哀嚎。

    站在柳彪身后的竹清怡眉头紧紧的锁着,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扯过还要打算再踹上一脚的柳彪,低声警道:

    “柳将军,你要是再对这郑景云拳打脚踢的,最后你就会跟他一样的下场!”

    “你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