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朝着院外而去,
金铭尹感觉自己现在就跟死里逃生一样,站在原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倒是柳思意一转头看到金铭尹木头桩子一样还杵在哪儿,没好气的喊道:
“还傻站着!回府啦!”
“是,夫人!”
青城行宫
崇正将手中的黄绸卷了卷,递给侍候在身旁的徐亮,然后朝着下首安逸的位置指了指,
“大都督,安卿,你们且看看吧,这是今刚刚送过来的,辽人拟的和谈条陈,他们也终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安逸站起身来,恭敬的从徐亮的手里接接过那卷黄绸,仔细的瞅了瞅,越看这脸上的眉毛是收的越紧,到最后甚至嘴角都泛起了一丝苦笑,
“陛下,看来这先开口的人胃口不啊!”
“,怎么看?”
安逸正打算开口,倒是对面的孙德璋把手“咣”的一声往桌案上一砸,直震得他面前那青瓷茶盏的盖儿都飞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辽人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互市!要割地!要岁供!咱们凭什么给他们,难不成这仗咱们打败了不成?”
崇正听完没有作声,只是又把目光看向安逸,
安逸会意的拱拱手,答道:“依臣看来,正如大都督所,这辽人完全就是在漫要价,恐怕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我们答应的。”
崇正“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所以辽人要和我们择以时日进行会谈商议,地点他们要在韩林,时间我们定。”
安逸想了想,接声问道:“陛下,不知道辽人那边可是萧后亲自赴谈?”
崇正摇摇头,“不,只是派他们元帅府的大元帅韩光德前去。”
“一个武臣,去和谈?”
安逸这话也是问出了崇正心里的疑惑,
“朕也是不明就里,这辽人派了个武臣去和谈,这让朕也不好亲自前往。若是再从京中调些个善谈判的文臣来,少不了又是半个一个月过去,倒显得我们没有诚意了。”
孙德璋一听这话,忙站起身来朝着崇正拱手请命道:“陛下,便让老夫前往吧,我是大夏的五军都督,那边是辽国的大元帅,官职上也算是相对等。”
崇正却是笑着朝孙德璋摆了摆手,然后示意他落座,宽慰道:“大都督心里着急朕是知道的,不过这战阵行伍是都督强项,可这口舌之争并不是都督所长啊。”
完之后崇正还顺势低着头轻叹了一声,带着些愁容道:“唉,若是皇兄还在此,朕到时也不用为这些发愁了。”
安逸也没再做声,用眼睛瞟了瞟崇正,他怎么隐隐约约感觉今这是给自己设了局啊?难不成这崇正是打算让自己去跟辽人和谈?
他还刚这样想着,崇正的眼神就扫过来了,
“安卿,不知道你可有属意的人选?能为朕推荐个一二也是好的。”
还推荐个屁啊!
听完这话安逸心里早就骂开了,这前面不都了吗?他自己去不成体统,失了体面;京里调人时间太长,丢了诚意;老都督又不善口舌,去了先机;
那还有谁?总不能再回到四川把老王爷叫回来吧?崇正这摆明了就是要自己去了。
安逸倒不是对此事拿捏不足,而是他明白这种和谈的事儿要是真正上了谈判桌搞不好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为什么这么?
就那土地和银子来,如果崇正真的打算用银子买平安,从使者的角度来,那安逸最划算的方法就是和辽人谈岁供了,相对皇家这边和大部分高位朝臣来,这是买了个平安,没问题的,
但是你放到百姓去看、甚至放到百官里去看,这是丧权辱国啊!你安逸是要被钉在大夏朝耻辱柱上的!史官会毫不留情的记下一笔,崇正四十一年正月,夏辽和谈,时静远伯安逸与辽人签订耻辱的岁供条款,云云云
这你上哪理去?
甚至安逸觉得崇正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根据蜀王跟他的崇正已经是中意二皇子高慈勋了,所以这种有可能背锅泼脏水的事儿无论如何不能让高慈勋的舅舅孙德璋去,
但是又不能因此而导致何谈损失太多的利益,那么找谁?之前几次大战锋芒毕露、再加上颇有政治头脑的安逸就成了最佳的人选,
哎,帝王心术啊!
安逸内心深处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是被崇正喂了口苍蝇一样,就算自己能谈现在都不想去谈,便赌气似的应崇正道:“陛下,臣刚刚来这兰州不久,官场里面熟知的才俊不多,所以心中还真不知该向陛下推荐谁。”
倒是旁边的徐亮在旁边听着崇正的话就知道皇上的意思,谄媚着对崇正道:“皇上,奴才看您啊是忙糊涂啦,去憋得地方找人那不是舍近求远了吗?”
崇正看似一副疑惑的表情瞟向徐亮,“哦?此话怎讲?”
徐亮朝着安逸瞟了一眼,笑着接话道:“安伯爷不正是陛下要找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