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的人群中,一道道寒芒交错。
一只灵鹫自而降,开阖着尖喙,向一个幽篁弟子俯冲而去,幽篁弟子见状,仓皇之余出手抵挡。可灵鹫还未及他跟前,便倏然消散,正值此刻,一根锐利的尖刺从咽喉穿过,他便再没了声息。
此地他处,众多幻灵宫弟子轻卷着衣衫,在虚幻和真实间穿梭着,每一次出手,都是最为凌厉致命的一击。易寒脸上也沾染着血渍,在拼杀中露着狞色。
声声惨叫迭起,幽篁谷弟子在争斗中则是透着一股凄怆。事起突然,他们没有半分防备,加上幻灵宫擅修幻道,此时的他们,已犹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与此同时,双方中的大多数人都在遥望着远处两道模糊的身影,忆清和琅炎,一旦二人决出胜负,那他们此处的战场,不论成败,都会因为各自师父归来的碾压而彻底结束。
“忆清!你欺人太甚!”琅炎看到幽篁谷弟子一派颓势,登时向着一语不发只顾攻杀的忆清怒道。他与忆清已战多时,可对方幻术高明,始终令他近身不得。虽然忆清也无法欺身于他,但长久的纠缠,显然对他不利。
还有最为令琅炎憋屈的,就是拼杀了半晌,究竟为何而斗,到现在他还不知晓。
“流火焚术!”
忆清不给琅炎丝毫喘息之机,打斗中灵法再出!随着她的一声低喝,在琅炎脚下,一道道好似来自幽冥之地的狱火凭空而生,奔涌间,向四面的虚空蚕食而去。火舌曲卷,火浪连绵,熊熊之状如要焚尽万物。眨眼,琅炎便如一粒米粟,身堕火海。
感受着灼身的刺痛,琅炎眯了眯眼,倏然腾空而起。侧耳听去,刀兵之声再无半分,视线远眺,双方交战的弟子也已没了踪影,只有一片火光焜燿。
“又是幻术!”琅炎目色微沉,再次感到棘手不已。虽是虚幻之火,可若是中招,大意之下,依旧会遭到诛伤。
“既无破解法门,我便将你这把戏强行破掉!”看着下方火势愈发益急与炽烈,琅炎拂袖一挥,顿时肤体之上血线逸散,在其背后刹那凝成了一个血色弯月,向际直逼而去。
瞬息间,穹上便出现了两弯珪月,一弯皎洁素净,乃是月窟之月,一弯溢着血色,是为妖异之月。
在众弟子搏杀的战场上,随着这一幕的出现,众人都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未中幻术,所以在他们的眼中,并无忆清的焚火海出现,有的,只是空中那弯渐渐将晶浸染成血色的红月。
易寒紧紧盯着悬于地的琅炎,露出一股憎恶。因为在东荒之上,有许多九黎族人便是葬于此法之下!
空血潮涌动,大地赤火熊熊,晴骤变昏夜!
琅炎之法须臾而出,忆清看到这一幕神色一凛,手掐法诀,纵横的火浪顿时滔,弥漫无际。火海的异动,血月犹似所感,溢出的血光也愈加汹涌起来。
“吞噬!”琅炎眸中厉芒一闪,手摆撕之势。刹时,血海激荡成向下环绕的漩涡之状,犹若一条充满邪异的长蛇,露出狰口,向火海扑去。
在血色涌下的同时,火光也蓦地腾起,化作一只炽烈的火鸟,一声嘶唳,迎向了血色长蛇。
咚!
一声抑人心魄的轰鸣于地间响起,在两者相撞之下,一道无形的伟力似波浪般激荡开来,流火之象砰然崩碎!
地刹回清明。
幻术偃息,忆清遭到反噬,随着一缕鲜血喷出,她的身影翩然倒卷。两道灵法硬撼,琅炎同样不太好受,伴着脏腑的一阵阵绞痛,身体遽然自高空坠下。而随着余波的四涌,众弟子皆是没能躲避,或多或少都遭到了殃及。
琅炎缓缓起身,看着半伏于地面的忆清,发出了一声桀笑。忆清乃是乘丹后期之境,而他已臻至圆满,但在战时却被对方的幻术所牵制,迟迟无法得胜。眼下将其幻术摧破,胸中顿时舒畅不已。
“忆清,你几次招惹于我,今日,便彻底将你葬了吧!”琅炎面上露出狠戾,从际归于背后已变模糊的血月,再次徐徐凝实起来。
“要我的命,那你还真要费一番功夫呢!”值此间隙,忆清站起了身,满脸的无惧。更不知何时,在她手中出现了一根椴木长杖,摆动间,一股雄浑的气势猝然攀升而起。
“禀谷主!我与少主走散,意外在一座名为入云峰的山脚下发现了一处丹穴,但……多时前,已被苏老鬼强行占去!”突然,一个被鲜血染红了一半衣衫的幽篁谷长老足踏剑虹,跌跌撞撞而来,因事况紧急,他并未在意此地有幻灵宫的存在,看到琅炎的身影后,当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