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焰红得就像那一捧热血,炸裂声中仿佛藏着凶兽的呜咽。
这是江破临走前割开手臂,留在他手中的一捧血——事已至此,若是这铁砧真的能够被什么东西催动的话,那一定就是江破身负的龙血之焰。
果然不出所料,这火焰燃起,龙血便顺着铁砧内部留下的凹槽慢慢向下流去,滴答落入火炉之中,没有其他的外力催动,炉子中却突然“轰”地燃起一团半人高的火来,鲜血冲出炉子,只一刹那,整个石室就变得温暖起来,叶止站在当中,汗水很快便流了下来。但他并未感觉到燥热难耐,反而觉得一阵舒爽——好像他本来就应该在这里一般。
他鬼使神差地横握起狂刀,将刀身放在铁砧之上,此刻的狂刀并没有往日的凶狠凌厉,就与当年叶止与他初遇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有刀口两片利刃提醒着面前的人,它仍是一把能够斩断一切,吞噬灵魂的贪婪之刃。身
边的炉子烈火滚滚,好像那些挂在墙上的神兵利器都是从它胸中诞生,叶止还未想到要如何做,那彼此相连的火炉中,便又有鲜红的龙血逆流回来,带上燃烧的烈火,蔓延到了铁砧之上,狂刀之下。
狂刀是柄削铁如泥的无上利刃,叶止曾请许多位铸剑大师研究它的构造,却没有一个人能将他的黑色钢铁破开一星半点,它内部的一切,至今仍是未解之谜。可这龙血之焰刚刚炙烤它不过几秒,那漆黑的刀刃便立刻被烧得通红。滚烫的气流掀起,
刀身仿佛瞬间就在火焰当中融化了一般。可叶止握着刀柄,却丝毫感觉不到烫手——即便刀身通红,刀柄处依然冰凉得好像一块寒冰。他
无法收回手来,自从带着一捧龙血回到这里,他的身体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操纵了一般,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他的一切,也在他耳边用无法反抗的声音低喃:来
不及了!来不及了!跟着我走!叶
止的意志当然足够强大,他明知那个声音来自幻术或者阵法,只要他稍加振作,振臂一击,便能将这包裹着他的声音击碎,但他没有。他知道这个声音的是对的,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必须顺着这个声音指引的道路走下去。
下一刻,周围的景象如水波一样荡漾开来,叮咚一声,一层一层向外飘去。石
室内,昏暗的灯火慢慢变得明亮,燃烧着的火盆从原来昏暗的地方显现,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叶止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得过分,仿佛身处一团飘散的迷雾当中,他一恍然,再看看自己的右手——狂刀早已不在他手中。他
大吃一惊,虽然清楚这是幻术,却仍忍不住向前望去。面
前的房间中,火光熊熊。火炉扬起炽烈的大火,直冲石室的屋顶,鲜红的血液从铁砧内的三道凹槽中慢慢流出,带着灼热的火焰疯狂燃烧。一个身材高大,半身赤裸的男人正在火炉前挥汗如雨,一柄巨大的铁锤咣铛!咣铛!地敲打,铁锤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