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啊?”刀
当然不会回答他。
叶止丝毫不沮丧,自顾自地便道:“我在书里看到的那些神兵利器都是有名字的,你也要有名字才行。孤山剑侠的双剑名叫‘燕雀’,殷久的长枪名叫‘韶光’,大旗妖僧的旗子名叫‘地不容’,白衣楼主的配剑叫……叫……”叶
止讲到这里,突然不出话来了,他听了一下,喉咙仿佛哽住片刻,“不,不他了……他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呸!我们…………对了!圣子三千不归早年有一柄佩刀,也威风得很!它单名一个‘狂’字,不如,不如你就叫‘狂’吧!”
石室之中,只有一片难忍的寂静。
“那你就是答应了!从今开始,你就是我的刀了,你就叫狂!”黑
刀当然没有答应。
“太好了!之前来村里的白衣大侠们过,越是长相奇特,看起来不堪大用的兵器,越可能是不世出的神兵宝具。你长得这么奇怪还有两个圆盘呼噜呼噜地转,一定是一把好刀。你跟着我,我们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绝不像某些……某些道貌岸然的人一样!”
黑刀当然没有认同。
“我们走吧!”
叶止越越气,却也感觉一阵豪气积在胸口,恨不得一吐为快。他全身都有了力气,步子迈得更大了,身子更加轻盈了,仿佛什么都拦不住他,他将狂刀背在身后,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前行着,眼中已经没有畏惧了。
此时,如果他的背后有一个人的话,就能发现这个少年早已变得不同——他当然不畏惧黑暗,因为在这条长长的甬道之中,他就是最漆黑的黑暗。两只黑影汇聚而成的大手将黑刀牢牢架在他的背上,而一对乌鸦般的羽翼,慢慢从他的背后伸展了开来,与周围的黑暗融成一体。此
时的叶止并不知道,他对自己一无所知。在数年之后,当他终于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不
知过了多久,脚下的路终于到了尽头。他在视线的尽头看到一束微弱的光,不过多久,又有潺潺的水流声传来,让他的耳朵感觉到一阵软软的舒畅,又过了一会儿,他一脚踩到了水中,一阵清亮和疼痛,让他的大脑再度清醒过来。这
里是浅石滩,他一步一步,走出了丹霞山。
你可以回家了——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去找父亲和母亲,刘叔和郑婶,还有胖子江破,他们一定已经担心坏了,看到你平安无事,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喘着气,一把将这些念头挥了开去,这一刻,他突然无比清醒,又一个阴冷的,低沉的,带刺的声音从他的脑海深处泛了出来:不
行!你不能回去!萧千澈要杀你,就没有人可以帮你,大家只会相信白衣楼主,你现在回村去,就是自投罗网!别回去,向北走,向北走!离白衣楼越远越好!总有一,你可以回来报仇的!我
……
他的思绪开始纠缠,脑袋开始陷入混沌,他不知道该听信那一个声音,也不知在水中站立了多久,直到最后,他终于迈出了一步。那
不是丹山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