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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大开,武松等人迎接第一营入城。
第一营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所有人就都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煞气,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未几,杨再兴便率领第一营的将士们鱼贯进入城中。
这时,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刚刚大展神威的青年将军的样子。
只见这杨再兴,头戴凤翅银盔,身穿鱼鳞细甲,手执滚金枪,腰悬竹节钢,穿一件白战袍,跨一匹银鬃马,面白唇红,微须三绺,腰圆膀阔,头大声洪。
真个是:英雄盖世无双将,百万军中第一人!
来到众人面前,杨再兴翻身下马。
这时人们才看见,杨再兴中箭了,而且不是一枝,而是三枝。
见众人看自己身上的箭,杨再兴低头看了看,然后轻描淡写的拔去,就像拿掉粘在他身上的几根稻草一般,看得无人不佩服不已,都心道:“辽东王有如此猛将强兵,下谁人敢欺?”
武松上前一搂杨再兴的肩膀,道:“刚刚那仗打得漂亮,等闲下来了,俺请你吃酒。”
杨再兴道:“好,不醉不归。”
这时,李助纵马而来。
见到李助,杨再兴拜道:“见过李宣抚。”
李助赶紧下马,道:“杨都统客气了……杨都统刚刚那一仗打得甚好,打出了我梁山军的威风。”
这话的时候,李助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四周,只见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的人,现如今都有了向水泊梁山靠拢之意。
李助心道:“大事定矣!”
杨再兴并不太善于言辞,与处理人情世故相比,杨再兴更喜欢在战场上厮杀,不管遇到甚么事、甚么人,只要一枪就可以解决,如果一枪解决不了,那大不了再来一枪,而与人打交到,则要复杂得多。
本着“早点将君上交代的事情处理好早了”的态度,杨再兴直接道:“请问哪位是唐恪唐相公,哪位又是陈希真陈国丈?”
唐恪和陈希真听言,先后道:“我是唐恪。”、“老夫陈希真。”
杨再兴道:“传君上旨意,唐恪任京畿路宣抚副使,陈希真任同知,凡京畿路之事,李助、唐恪、陈希真皆可商量决定,无需请示,另,金人围困汴梁城期间,属特殊时期,不可按寻常之理罪责,因此特降下大赦,所有人皆免责,原宋臣或有才之士,李助、唐恪、陈希真可酌情、酌才予以安置,务必做到才尽其用,不使人才流失,不使中国损失。”
简单一点,李衍下得这道旨意就是,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计较了,你们快来投靠我吧,我保证人尽其才,让你们全都能学以致用。
当然,李衍下这道旨意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宣示主权:汴梁城是我李衍的了,大宋的江山也是我李衍的了。
对于李衍的这道旨意,高兴的有之,悲哀的有之,羡慕的有之,嫉妒的有之,重新规划前程的也有之。
而这其中,唐恪的心情无疑是最复杂的。
曾经已经坐到了宰相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位的唐恪,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宣抚副使而激动。
不过话又回来,宣抚副使已经是目前汴梁城中的第二高位了,总不能让他的职位高过李衍派来代表自己的李助吧?
所以,李衍能给他宣抚副使之职,已经是非常器重他了,对此,唐恪心里很清楚。
另一方面,唐恪也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已经历时了一百七十多年的大宋就这么亡了,就这么被水泊梁山所取代。
再有,唐恪也很庆幸——他庆幸李衍赏识他,并给了他证明他自己的机会,让他有机会洗刷他自己的污名。
最后,对水泊梁山的政治政策和目前的地盘、格局已经有所了解的唐恪,隐隐感觉到,如果李衍走得顺利,那李衍所建之国,恐怕不会于汉唐,进而对未来很是期待。
总而言之,唐恪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
不过唐恪到底是当过宰相之人,虽然内心复杂无比,但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后郑重朝东方一拜,道:“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