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时钟的指针指到1:00,午夜来临了。
整个世界刹那间全部陷入黑暗,所有光亮全部被夜色吞噬。
宁骁床头打开的台灯,昏暗的灯光也被延伸进来的黑暗所湮没。
卧室内一片漆黑。
宁骁已经陷入沉眠,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漆黑的夜幕中心,一抹红光渗透出来,打破了夜色的单调,渲染出深浓的不祥。
那鲜艳的红色,并不刺眼,与夜色融合以后,渐渐转为暗红。
就像刚刚渗透出来的新鲜血液,在空气中慢慢凝成暗红的血渍,不祥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渐渐地,暗红的轮廓终于凝聚成型,竟是一轮血色的圆月,高高悬挂在夜幕的正中。
血红的月光从空洒落下来,重新照亮了大地,城市中的建筑和道路,也都蒙上了一层浅淡的深红。
宁骁在睡前专门将卧室的窗帘拉拢,但绯红的月光依然从窗帘的边缘延伸了进来。
此时午夜刚过一刻。
沉睡中的宁骁突然被剧痛惊醒,那蚀骨的疼痛来得突然,从头部开始,很快蔓延全身。
实在痛得不行,宁骁双手抱头,颀长挺拔的身躯蜷缩成了虾米。
但就是这样,也无法缓解那仿佛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痛楚。
很快,细密的汗水就将他洗浴后刚换上的睡衣浸湿。
极致的痛苦使他无法思考,唯有集中全部精神应对这种非人的折磨,以免疼晕过去。
直觉告诉他,如果此时晕厥,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也正是因为这样,宁骁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绯红已经入侵了整个卧室。
卧室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暗红的光晕,并朝着床上的他汇聚过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宁骁身上发生了可怖的变化。
本来肌肉匀称的他,身体几乎胀大了一圈,将合身黏湿的睡衣撑破。
衣服破裂后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胀成了紫红色,里面蕴含的爆炸式的肌肉,肉眼可见地鼓动着。
上面青筋密布,一个个鹌鹑蛋大的肉疙瘩从肌肤表面鼓起,顺着血管的脉络不断游移,仿若有生命的活物。
身体上的异状还只是表面,最痛苦的还是这一切的根源——大脑,或者某种更深层的东西——精神或灵魂。
这是疼痛最先产生的源头,也是宁骁全身上下最难受的部位。
疼痛在这里达到了极致,宁骁感觉所有脑神经、脑细胞都在造反,每一个微的部位都痛得炸裂。
每次他以为自己快要挺不过去的时候,最终竟然都坚持了下去。
当血月完全降临黑夜,时钟已经快指到凌晨一点了。
一切的异状渐渐恢复正常,宁骁感觉已经过了一生那么长,但实际上还不到一时。
异状消失后,身上的剧痛逐渐缓解。
神经在极度紧绷过后,又迅速松弛下去。
一紧一松之间,浓重的困意席卷而来,宁骁感觉到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累,来不及查看自身情况,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
第二早上。
宁骁悠悠转醒,一看时间,已经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