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崖，他或许早已经跳崖死了。
之后的每一步，都和洪段崖息息相关。
“你不光魂魄之力强大，肉身力量同样没有落下，这很不错，甚至当年的秋逸，也没有达到你的地步！”
“但你的心境，依旧不行。”
洪段崖表扬完，还是没能避免批评。
“这……抱歉。”
赵楚有些惭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知道洪段崖是在自己优柔寡断。
很多时候，赵楚也确实婆婆妈妈，做事不够果决。
“其实也不用抱歉，是我们逼的太紧，敌人来的太快。”
“我们都是活了几千几万年的老怪物，早已经看穿了一切。而你才几十岁，根本不明白宇宙的残酷，这不怪你！”
“这次，我来解开你的迷茫，打消你的负罪感！”
洪段崖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重，话语突然又缓和了下来。
“前辈，我……有些下不去手！”
赵楚亲眼见过地球文明开启的宇宙战争。
几十亿的生灵死亡，那真的是尸山血海，人间炼狱。
想想这一切将由自己创造，赵楚就觉得自己是恶魔。
“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洪段崖突然道。
“洪前辈请。”
赵楚连忙道。
“在很多文明，包括你地球的母星，人族都是主宰，你觉得凭什么？”
洪段崖问。
“智慧，使用工具的能力，比大型动物优秀的散热能力，战斗的持久力。”
“对了，互相协作的能力。”
赵楚想了想。
这些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
“错了！”
洪段崖道。
“错了？”
赵楚一愣。
人类力量并不是最强，要主宰文明，只能靠智慧和协作能力，还能靠什么？
靠火种？
可火种同样是工具的一种啊。
“我觉得，是靠残忍。”
洪段崖道。
“残忍？”
“对，残忍！”
洪段崖言语越加肯定。
“在大多数文明，哪怕再善良的平民，都会养猪养羊，养牛养鸡，并且这很正常，对吧！”
洪段崖道。
“对。”
赵楚点点头，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所以，人类残忍。”
“你见过哪个种族，会将其他种族当食物储存起来？豺狼虎豹再强，他们蓄养过其他种族吗？他们会亲手将幼崽培养长大，然后亲手屠宰吗？”
“所以，人族才是最残忍的种族。”
“论杀戮，哪个种族，有人族的场面残忍。”
洪段崖又问。
“这……”
赵楚无话可。
他突然回想起了地球时代的食物数据，回想起了超市里琳琅满目的肉食。
动物的肢体，被分门别类，无论是排骨，还是内脏。
可以生，可以熟，甚至可以半生不熟。
无论是鱼虾海鲜，还是猪肉禽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而任何百姓，对于这一切，都理所应当。
论杀戮，老虎算什么？
狮子算什么？
和人类比起来，他们的杀戮，简直是沧海一粟。
“其实也有善良的人族，和你一样，优柔寡断。”
“但这种人，在繁衍的过程中，大部分都灭绝了。能留到现在的人类，骨子里都是残忍。”
“看看地球舰队，论残忍，还有比你母星更残忍的地方吗？”
洪段崖又问道。
赵楚楞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该什么。
地球舰队的杀孽，简直罄竹难书。
赵楚想想都毛骨悚然。
“你应该清楚一件事情，到了宇宙中，便没有了所谓善恶。”
“生存，是你唯一的目标。”
“在宇宙中，你必须化身为最原始的野兽，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去狩猎，去争取活下去的筹码。”
“如果你敢懦弱，无知，或者善良，你的下场，就是成为恶魔舰队的养料。”
“在宇宙世界，任何种族，都是饥饿的狼，只有吃掉对方，你才可以生存。”
“愚蠢的善良，会葬送你的一切。”
“切记，这里是宇宙！”
洪段崖话音越来越稀薄。
突然，他的声音消失了。
“洪段崖！”
赵楚连忙去寻找声音。
可惜，洪段崖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唯一的一点灵魂残留，也消失了。
“宇宙世界，我也是一只豺狼吗？”
很久之后，赵楚神情恍惚，依旧在回味洪段崖的话。
……
“叶鬼皇大人，剑仙族带到。”
这时候，皇宫外响起了舔狗王的声音。
“带进来吧。”
赵楚长叹一声。
或许，我的本性，本就是一只豺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