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柳絮随风。
一早侯在城门口想要一睹喻世子风采的人都受不住,三三两两地回去了。安生缩在避风口,冻得直跳。
往南的官道上人烟逐渐稀少起来,铺盖地的雪花飞舞着,与地都陷入一片灰色的苍茫之中。
城墙之上,有士兵“噌”地起身:“回来了!”
安生顿时就精神一振,翘首相望。
依旧是什么也看不到,但是隐约已经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雪花好像都颤抖着跳跃起来。
安生从城墙下跑出去,一抹鹅黄色的娇俏身影给灰蒙蒙的地之间平添了一丝别样的颜色。
远远的,有红点逐渐变大,马蹄溅起地上碎琼,如火的披风张扬地扬起,犹如离弦之箭,倏忽而至。
有许多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欢呼着沸腾起来。
“喻世子,是喻世子回来了!”
安生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一脸傻笑,看着喻惊云策马扬鞭,踏着飞雪,直冲自己而来。
离得近了,骏马缓了速度,前蹄几乎是擦着安生的衣衫过去,然后,马上的喻惊云一个俯身,猿臂一伸,就揽住了安生的纤腰。
在她的惊呼声里,整个人腾空而起,而后,稳稳当当地落在马背之上,喻惊云的怀里。
人群立即爆发出一阵热闹的欢呼声。
安生骤然受这一吓,浑身惊出一身冷汗,而后,因为了刺激与周围气氛的渲染,变得兴奋起来。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冷寒,还是激动,脸颊赤红。
“等了我多久了?”喻惊云热烫的气息就扑在安生脖颈间。
“刚来。”
喻惊云的手突然就攥紧了安生冻得冰冷的手:“言不由衷,整个人都跟冰棍一样了。”
安生话骤然间磕巴起来,不自在地扭扭身子。
喻惊云就像是一团火,太过于炽热,她觉得热烫得难受。
“是一早就盼着的。”
“是在盼我,还是别的?”
这别的自然就是指粮食,安生自己也不知道。
“有区别吗?”
“当然,”喻惊云低声哑笑:“我自然希望你是在盼着我回来。”
周围的百姓已经逐渐围拢了喻惊云,安生勾着头,羞涩地道:“放我下去,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好。”
“那你如何还与冷南弦同乘一骑?”喻惊云不悦地反问。
安生想,他哪里有你搂得这样紧,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但是,众目睽睽,如何得出口?
众人围拢了喻惊云的马齐声欢呼,犹如迎接百战沙场,凯旋而归的将士。
粮食,是他们的希望。国库里有了粮食,似乎就不用畏惧灾与饥荒,心里有了底气。
喻惊云仰首挺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张张热切的脸,唇角微勾,习以为常。
他自到大,身上便背负着定国侯府的无上荣光,再加上自己饱读兵书,百战疆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自就是在这样崇拜的目光里长大的。这样热烈的欢迎仪式,这样隆重的排场,会令他热血沸腾,愈加地兴奋。
可是他怀里的女人却似乎并不习惯,局促不安地扭动着身子,脸几乎埋进了胸前。
他觉得,她一定是害羞了。
喻惊云用手中马鞭一指身后:“粮车来了,进城!”
百姓们纷纷被转移了视线,望向他来的方向,果真见大批运粮车正辘辘地向着城门驶过来,满载着他们的希望。
他们纷纷向着运粮车凑过去,无所顾忌地议论着多日前轰动京城的那场大火。
“让我下去,被人笑话了!”安生声若蚊蚋,一颗心慌得“砰砰”直跳。
“我若是不放呢?”喻惊云故意逗她。
“那我就自己跳下去了。”
喻惊云的手臂搂得更紧,犹如铁钳:“让他们自管笑去,我喻惊云何曾在乎过他们的看法?”
“可是我在乎!”安生略有气恼地道。
喻惊云复低声闷笑:“一会儿本世子爷带你到城中打马扬鞭,让你也领略领略高人一头,俯瞰众生,被众人仰慕的意气风发!”
他的话很有诱惑力,这几乎是所有京中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荣光,安生略一犹豫。
“这不太合适。”
“有何不合适?”喻惊云冷哼一声:“你是我喻惊云的女人,就要摆起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
“谁是你的女人了?”安生绷起脸:“休要胡八道,你要害死我?”
喻惊云双腿一夹马腹:“你那继母早就将你许给了我,难道你不知道?”
“不可能!”安生斩钉截铁:“我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