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见的二女儿。
他也更明白,自己这罪过那是铁板钉钉,不知道多少人在其中翻云覆雨,操控着这一切。安生竟然能够力挽狂澜,令皇上下旨重新审理此案,可见这些时日里究竟做了多少努力。
想到这里,夏员外不禁老泪纵横,握着安生的手忍不住地颤抖。
而一旁旁听的喻惊云自就在官场之中摸爬滚打,更是比谁都明白这件案子背后的黑暗,轻咳一声:“夏运海,是生是死,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有何冤情,据实道来,自然有本世子为你做主。”
喻惊云这话,意思很明显,他今日就是来给夏运海撑腰来了。
夏员外虽然官职低,但是自然识得震惊朝野,大名鼎鼎的喻惊云。并肩侯府世子爷,战功显赫,满朝上下谁不敬畏?
他屈打成招,俯首认罪,不是因为其他,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势单力薄,胳膊扳不过大腿,就算是自己一口铁嘴钢牙,不认罪,也无济于事。
第二个原因,就是想以一死,成全家人,害怕家里人再受他的拖累。
如今喻惊云一句话,就令他顿时精神一震。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家女儿与喻世子如何有了瓜葛,但是有了喻世子撑腰,这心里的憋屈就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启禀大人,罪官冤枉!”
堂上几人忍不住就是面面相觑:“有何冤枉,速速道来。”
夏运海“梆梆”磕了两个头:“罪官的确有擅离职守之罪,心甘情愿领罪。但是罪官绝无贪赃枉法,转移公粮谋利,委实是被冤枉的。而且这场大火并非火,乃是有人故意纵火,掩饰仓廪亏空的真相。”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表情各异,有人惊诧,有人了然,有人惊慌,被喻惊云尽数收归眼底,心底一声冷哼。
夏员外掷地有声道:“户部之中,一直以来,尚书李大人结党营私,铲除异己,沆瀣一气联手贪墨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他们也曾经多次拉拢于我,罪官不屑于他们的所作所为,一直独善其身,洁身自好,因此被他们当做眼中钉。
七月末,户部尚书李大人差遣罪官前往外地督查收粮一事,九月初方才回京。回京之后,回归原职,无意中发现,粮库之中许多粮食全都被掉包,换做了稻糠。
罪官觉得此事非同可,绝非一两个官吏私下可为,定然有预谋与组织。因此并未张扬,只是暗中盘查,将十几个仓廪中亏空的粮食数目尽数记录下来,交给我府上姨娘保管。
可是,罪官万万没想到,风声走漏,他们竟然生出这样毒计,焚毁粮仓,让下官一人顶罪。下官死不足惜,只是不愿背负这样的骂名,更不愿意让他们这些危害家国的贪官继续逍遥法外。”
夏员外一口气将冤情陈述完毕,就觉得终于吐出了心口闷气,无比畅快。
这次仍旧还是大理寺卿开口:“你你那账簿记录了仓廪亏空的情况,如何从你府中搜出来的账簿全都是你贪赃的罪证?你又作何解释?”
夏运海自然不知其中来龙去脉,唯一肯定的就是,那账簿乃是假的。
“那日交到大堂之上给犯官定罪的账簿乃是假的!并非是我所写。我除了记载了仓廪亏空情况,还在私下里探查了部分粮食转移的时间,尽数记录在册,全部被篡改了。”
“可是你府上姨娘可信誓旦旦地作证,就是你交到她手中那一本。”
安生上前一步:“启禀大人,那本账簿乃是从民女手中收缴,民女可作证,那呈到大堂上的账簿是否是伪造!”
“伪造?”大理寺卿吩咐一旁狱卒:“将这物证交由安生姑娘过目。”
话语气客气非常。
安生接过账簿,略一翻看,虽然是模仿了父亲笔迹不假,但是可以确定,的确乃是假造。
“这绝非是从民女手中强行夺走的物证。”
大理寺卿为难道:“你们两人乃是父女,这证词无法成立。更何况还有人言之凿凿地揭发指证你贪墨的罪行。”
“那柔姨娘乃是李尚书安排在我父亲身边的人,她的证词不足为信!”安生掷地有声地道。
“有何凭据?”
“民女曾亲眼见到她与户部尚书李大人在海珍阁一同出入。”
“这也算不得什么。”堂上立即有官员反驳:“就像今日你我一同出入大堂,不能明你我之间就有什么勾结一样的道理。”
安生哑口无言。
“恳请大人让柔姨娘出堂,我愿意与她当面对质。”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一人颔首,其余人也立即表示赞同。
一声吩咐下去,立即有衙役前去提审柔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