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火龙川。
数座临时行营,搭建成型。
此时此刻,真可谓是群英荟萃。
北砂神社社主殊神韵,社正流井、八蛟鸾;
星铁神社社主铁赐,社正小沫沫;
炎阳神社社主比不冢,社正芭蕉叶,青彭。
这三家倾巢而出,也是应有之义;但令人意外的是,本不参战的草叶、朝雾神社两家,原以为蔚晴一、妙智真二人亲至,见证这有可能载入历史的大事,便已足矣;但今时今日,草叶神社社正羽梭,朝雾神社社正红发、武狂徒,亦悉数感到。
换言之,除了北砂神社留了一人在家中镇守外,本界社正级存在,竟是一个不落的出现在这里。
归无咎略一思忖,便已了然。
蔚晴一、羽梭二人,自然是为殊神韵掠阵。
而貌似中立的妙智真,携两位社正齐至,亦是预备万一的深谋远虑之举。
如此重要的决斗,谁也不敢预料事情会如何走向。一旦事有例外,那么预先准备了充足的力量,总不是坏事;或有非常之惊喜,断然出手,也未可知。
大致望去,阵营虽分,但布置却也简易,环阵犹如堡垒,不曾有旌旗招展、鼓噪呐喊一类的布置。
妙智真身后不远处。
骨力强健的红发中年,闷声道:“你看好谁?”
他身旁那人道:“若单单只是比斗,别说以一敌四、敌五,就是敌六,某也是看好北砂社主取胜。但如此限时斗法,就不好说了。”
说话这人,面目狰狞丑陋,一脸横肉,竟是隐然化作鳞甲之象,仿佛妖兽。正是朝雾神社另一位社正级高手武狂徒。
红发嗤笑一声,道:“如今星铁、炎阳二神社总共不过五位社正级高手,以一敌六……是再加上一位镇卫领么?如此,我也看好北砂社主。”
武无敌闷闷道:“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红发悠然道:“就算是如今的比斗规矩,我也是更愿意看到北砂社主取胜。”
武狂徒双目一瞪,几乎有孩童拳头大小,嗤嗤道:“你到底站在哪边?”
毫无疑问,朝雾神社虽然中立,但应当是星铁、炎阳神社取胜,对朝雾神社的利益更为有利。
红发怡然道:“一时之敌友,何足道哉?反正朝雾神社又无覆灭之虞。平日阅读古籍,五盛祖之故事,谁不向往?如今能够亲眼得见,岂不痛快?”
武狂徒摇了摇头,道:“并不觉得。”
……
少顷,午时正。
殊神韵缓步上前。
那一头亦同时三人。
铁赐、比不冢功行最强,自然是要出场无疑;但另一位却有悬念,是小沫沫、青彭还是芭蕉叶,其实未有定论。此时水落石出,是看似文静从容的芭蕉叶上场。
其实这也略微出乎数人意料之外,先前研判,似乎是看似平和、内则颇有好勇斗狠之气的小沫沫,机会更大。
但此战到底是对于炎阳神社更为关键,责任更重。出得两人,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似乎也是应有之义。
北砂神社阵营前,八蛟鸾、流井遥立于外,和蔚晴一、羽梭并列一排,四人一齐掠阵,着实甚有声势。
稍后的位置,原本异常轻松的宣铃鹰,佟嘉,不约同时现出两分紧张。暗暗调匀呼吸,平复心情。
反倒是归无咎,负手而立,大显从容。
战场之中。
比不冢肌肤红润,气度徐宁,却是和上一回相见时的阴郁局促大不相同。
殊神韵一望之下,心中暗暗惊讶,若是不明就里,这倒像是看破红尘、完全无意于胜负的态度。
却听比不冢言道:“以北砂社主今日之威势,想要成功抵挡一息,固已难矣。便以一式定胜负罢!”
八蛟鸾远远听见,高声道:“一息?不是言明十息定胜负么?”
比不冢淡淡一笑,道:“稍安勿躁。能够抵挡一息,便能抵挡十息;道理其实相同。”
话音一落,局中四人,同时颔首。
殊神韵、比不冢,同时伸手一弹,指尖一缕清气,荡漾而出。
只是这一团气息并非朝着对面射出,而是遥遥射向天中,眼见三息之后,便要交汇。
所谓十息分胜负,时间甚是短暂。为免扯皮,此约定俗成之法也。二气相激,便是记时开始。
顷刻之后,两气震荡,传来“波”一声响,犹如重鼓闷雷。
铁赐、比不冢同时动了。
二人双掌一推,环身发散者,都非是混沌意象,而是再明确不过的金火实体。
瞬息交融之后,立刻织成一只黑色的大火球,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