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自然的。
毕竟,裴锦箬照着练的,是燕崇数年后的字,笔力自然不是如今可比的。
何况,裴锦箬也练了好些年,如今的燕崇及不上这也是人之常情。
燕崇面色几转,却是纠结在另外的字眼上,“这字……是出自姑娘家之手?是何人?”
“不就是那个裴家三姑娘?你,她和裴家三郎乃是双胞姐弟,怎的相差就这么多?裴家三郎年纪,学问了得,一手制艺文章就是陛下瞧过,也是夸了的,只如今年纪尚,有些看法还有些稚嫩,但只要稍加锤炼,来日定是国之栋梁,可这裴家三姑娘……”默了默,许是觉得一言难尽,或是觉得自己为人先生,学生的坏话到底不好,这话到了嘴边,陈老夫子又给咽了回去。
到这里,才又想起燕崇难得来博文馆一趟,倒是未必就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裴家三姑娘,遂又道,“倒是难得的,居然练了这么一手字……只是,能写出这样一手字的,也难怪是个不学无术的,只怕性子,也果真如你一般刁钻……”
燕崇却还真知道这位裴三姑娘,不止……他们清早时,就已打过了一场交道,甚至,他今日难得来一回博文馆,也不无因她的原因。
只是……燕崇眼中却是惊疑重重,“是她?”怎么又是她?那只狐狸?她如何……竟会写这样一手字?
等到走出博文馆时,裴锦箬真是浑身酸痛,只在人前,到底还端着,直到上了马车,这才再也克制不了地活动起了胳膊腿儿,转动起了脖子,还让绿枝给她按起了肩颈,全然顾及不了形象了。
只是,才没过一会儿,车帘子被人掀开了,主仆二人的动作微微一僵,知道瞧见是裴锦枫,这才又恢复了之前的自在。
裴锦枫钻进车厢,便是往边上一瘫,懒懒抬眼望向裴锦箬,“听你今日上算学课,被陈老夫子罚了?”
这倒是传得快,裴锦箬叹息一声,没有回答,反倒睐了他一眼,“你呢?看这样子,是邵四已经拉了你去操练了?”
“拜你所赐。”裴锦枫咬着牙哼了一声,便是扭过头去,闭上了眼,当真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
裴锦箬见他好似当真睡过去了一般,嘴角噙着笑,猫儿眼中,却是幽光暗闪。
光有学问不够,还得有强健的体魄,最要紧,最好还有自保的能力。老既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至少,不能再走前世的老路。
而锦枫……绝对不能再如前世那般,因为喝醉一次酒,与一个妓女纠缠到了一处,被参了一本私德不修,本来大好的前程,就此被斩断。
他自暴自弃,父亲最后也对他失望,彻底放弃了他,而他日日夜夜都喝得烂醉,最后,居然酒醉失足掉进了荷塘里,淹死了。
裴锦箬永远记得她听到消息,从靖安侯府赶回去时,他被打捞上来,浑身湿淋淋,惨白白地躺在荷塘边上,浑身微胀,却好似睡着了一般。
那种惊悸揪心的感觉,裴锦箬不想再尝第二回。
经过了那么多阴谋算计,裴锦箬自然知道那不可能是个意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