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姐们多少都有点排外,这时候就更是起了一致对外的心思。
几乎是马上,已经有热心人站出来帮忙诘问:“可看清楚了那婢女的长相?”
说着,就满怀着愤怒看向王修苒。
只等拿到那个婢女就可以当面指证了。
青瓷摇头:“我当时是隔着老远追过来的,等我走近,她已经跑远了,我只是从衣着判断,她应该是王小姐这府上的婢女。”
众人不禁皱了眉头。
有人又要追问……
谢明宜就再度开口,紧皱着眉头慢声道:“我记得她的长相,我能认出她来。”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的循声朝她看去。
谢明宜方才一直的神情恍惚,这时候却是突然神情惊惧起来,转头又一把用力握住了武昙的手,急道:“王妃,梨儿……叫人帮我去找一下梨儿,她说去如厕……她可能是出事了。”
一着急,自己就挣扎着要起身往外面去。
武昙赶忙将她按下,回头吩咐:“杏子、蓝釉,明宜的那个婢女你们都见过的,去帮忙找一找。”
“是!”两人应声赶紧去了。
马上又有人催促谢明宜道:“谢三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说说清楚啊,咱们也好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武昙虽然有言在先,没让青瓷过深的介入此事,但是从谢明宜出事她就差不多看出了端倪——
梨儿不知所踪,甚至于之前跟她一起往这边来的庄小姐走不知所踪了。
谢明宜想到刚才发生的事,还有点惊魂未定,勉强忍了眼泪才断断续续的说道:“那会儿梨儿说是要去如厕,可是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回……我起初也没当回事,后来……后来就有个婢女找到我,跟我说梨儿在路上崴了脚,伤得有些重,挪动不了,要我过去看看。当时庄家小姐跟我在一处赏花,就和我一起过来了。可是……走到半路,我们撞到两个要往花园里送茶水的婢女,有个婢女不小心将茶水泼到庄家小姐身上,她就带着贴身丫鬟去换衣裳了,我就和先前唤我的那个婢女往这边来了……”
话只到这里,她自己也差不多理顺了思绪。
想来也是她自己太大意了,因为叫她出来的婢女和泼水在庄家小姐身上的婢女不是同一个,她就没有过分联想,现在回头想想——
她们既然都是王修苒的人,互相配合做个局,根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而既然这些人的目标是冲着害她来的,那么只有**梨儿也根本就不是崴了脚,恐怕是被她们害了,或者控制住了吧?
这么一想,谢明宜就又着急起来,再次挣扎着站起来:“不行,我得亲自去找梨儿。”
经她这一番解说,在场的人已然是对王修苒充满了敌意。
王修苒不是感知不到眼前这微妙的气氛,只还是处变不惊的上前一步,拉住了谢明宜,一边冲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婢女命令道:“你们都去帮着找,赶紧把谢三小姐的婢女找到。”
“是!”几个婢女赶忙答应着就也分散了出去找人了。
而这一来一去的工夫,蕊儿也取了衣裳回来。
王修苒暗暗的压下一口气,还是心平气和的对谢明宜道:“谢三小姐先把衣裳换了吧,您放心,今天既然您是在我府上出的事,我会配合您尽量查明真相,给您一个交代的。”
言罢,也知道谢明宜现在抵触她,便也干脆不等着听谢明宜的反应,转而又对蕊儿道:“你去通知一声,一刻钟以后叫咱们府上所有的婢女都过来,我要问话,一个也不能少。”
顿了一下,又补充:“顺便把下人的名册和所有婢女的卖身契都拿来。”
蕊儿自知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闻言,神色都跟着凛然几分。
“是,小姐。”她俯身应诺,出去之前又把手里的另一套衣裳塞给了青瓷,“青瓷姑娘也换了湿衣裳吧。”
说完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在场的人,原都还打算着同仇敌忾的一起攻讦王修苒。
可王修苒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还摆出一副绝对配合探查真相的做派来,一时反而堵了她们的口,众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一时间气氛就诡异的静默下来。
武昙是这时候才站出来的,不紧不慢道:“大家都先出去吧,让明宜先把湿衣裳换了。青瓷,隔壁不是还有空置的屋子,你也过去换了衣裳再说。”
她这里,几个贴身婢女都派出去了,自是帮不上谢明宜了,但是在场的和谢家有交情的不止她一个,马上就有两个姑娘自告奋勇的带着自己的婢女留下来帮忙谢明宜更衣。
横竖这事儿她插不上手,武昙就跟着青瓷去了隔壁。
关上门房,这屋子里终于只剩下她们主仆两个,青瓷一边麻利的换着衣裳,一边这才找到机会对武昙道:“虽然没追他们太紧,但是那个婢女的长相奴婢看清楚了,我认得出来。”
武昙坐在旁边的圆桌旁边。
桌上本来的茶具也都被拿出去扔了,空荡荡的。
她唇角带着丝不合时宜的冷静的笑,从容道:“别掺合,今天我们只看戏。”
要说谢明宜和王修苒,这俩人都算是她关系不错的……可如果要说是她是为了怕两边得罪人才不插手这事儿的……
她家王妃确实不是这样的人啊。
青瓷狐疑不解的盯了她片刻,还是不解的试探道:“会是王家小姐做的吗?当初您说谢家被送走的那位四姑娘背后还有人,难道是……一箭双雕?”
武昙闻言,只侧目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但笑不语。
青瓷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门外的走廊上有响动,有婢女的声音急切道:“小姐,小姐,谢三小姐的婢女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