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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伤口裂开

医生的话不能全信,伤口扯裂了,遭罪的可是你,不是她们,她们是站着话不腰痛。”欧阳雪道。

    俞文静默了,聂世博无奈的摇头,抱着糖果来到俞文静面前,道:“糖果,叫俞老师。”

    “糖果,你要对老师什么?”俞文静伸出手,笑看着糖果。“你要跟老师好,好。”

    糖果望着俞文静愣了愣,犹豫了几秒,手放到俞文静手中,俞文静引导她好,家伙没让她失望,虽然不标准,却也开口了。

    糖果见俞文静手背上的留置针,噘着嘴给俞文静吹着,家伙的举动让俞文静很感动,感动的鼻一酸。

    糖果要俞文静抱,家伙很喜欢黏着俞文静。

    见糖果伸出双臂,俞文静忘了自己动了手术,反射性伸出手要抱糖果,聂世博抱着糖果退后一步。“糖果,俞老师生病了,抱不动你。”

    糖果不依不饶,爷爷的话,家伙不懂,她想让俞文静抱,俞文静不抱,她就不高兴。

    “糖果,你看俞老师的手,俞老师痛痛,现在抱不动你。”欧阳雪对糖果道,她也不确定自己的话家伙能不能听明白。

    糖果看着俞文静手背上的留置针,眼神闪烁着,没坚持要俞文静抱,乖乖的让爷爷抱着她。

    医院里细菌多,家伙又爱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聂世博将她抱着才安全,俞文静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也没让聂世博把家伙放下来。

    她住院,他们能带糖果来看她,她已经很感动了。

    “俞老师,你吃早餐了吗?”欧阳雪问道。

    俞文静想,她吃过了,又担心护工阿姨回来了,他们又没走,她的谎言会被拆穿,这样很不好,何况欧阳雪又提着两个保温桶来,想必里面装着吃的。

    “还没有。”俞文静笑着摇头。

    “正好,我给你带了粥来,松花蛋粥是夏婶最拿手的,我保证你吃了一次绝对想吃第二次。”欧阳雪笑着道,拿起装粥的保温桶打开,下面是粥,上面是青菜,粥的香味儿席卷而来,让本来还没感觉到饿的俞文静都感觉饿了。

    “真香。”俞文静闭上眼睛闻了闻。

    “糖果最爱吃夏婶煮的松花蛋粥了。”欧阳雪笑着道,看了一眼四周,问道:“有碗吗?”

    “有有有。”俞文静连了三个有,欲起身去拿,却被欧阳雪阻止。

    “你别动,你只需要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拿。”欧阳雪道,她是病人,怎么能让病人动手呢?她住院,照顾她的人都没有,欧阳雪很是心疼,想自己来照顾她,可又想到曹若的,有给俞老师请护工,他们来了这么久,也没见护工露面,这都请的是什么护工啊?太不尽职尽责了。

    欧阳雪拿来碗筷,还特意用开水烫了烫才放心,她信不过护工,花钱雇来的人,哪能有亲人照顾周道。

    欧阳雪将餐桌放到病床上,俞文静想,她能下床吃,欧阳雪却不让,非要让她坐在病床上吃,给欧阳雪盛了一碗,放到餐桌上,又将青菜放到餐桌上,才给俞文静筷子。

    “谢谢。”俞文静道谢,接过筷子,端起粥碗,先尝了一口,其实,对她来味道都差不多,在欧阳雪一脸期待的目光下,俞文静笑着道:“真的很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点。”欧阳雪笑着道。

    “好。”俞文静笑着点头,她不喜欢吃粥,宁愿吃面,也不吃粥,在医院住院没办法,她只能认命吃粥。

    吃了两碗,真吃不下了,保温桶里还有,欧阳雪也没劝她再吃一碗,她做了手术,不能吃撑了。

    “粥可以不吃,鸡汤得喝一碗。”欧阳雪给俞文静盛了碗鸡汤。

    还有鸡汤喝?俞文静真的饱了,可她又拒绝不了欧阳雪的盛情,俞文静接过,尝了一口,鸡汤的味儿很好,她喜欢喝,一碗鸡汤下肚,她真吃不下了。

    “今的鸡汤跟昨晚的鸡汤味道不同,你喜欢喝昨晚的鸡汤,还是喜欢喝今的鸡汤?”欧阳雪问道。

    昨晚的鸡汤?俞文静有些茫然,昨晚有鸡汤吗?俞文静忍不住看向糖果,家伙坐在聂世博腿上,也看着她,见俞文静终于看自己了,家伙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那叫个灿烂。

    昨晚的鸡汤她没喝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聂辰景跟糖果喝了,或是糖果带聂辰景去可乐的病房,鸡汤给可乐了。

    “都好喝。”俞文静笑着道。

    “嗯嗯嗯。”糖果指着装鸡汤的保温桶,意思是她也要喝。

    聂世博摸了摸糖果的头,笑着道:“糖果,这是俞老师的,你要喝我们回家喝。”

    “糖果爷爷,没关系的,糖果奶奶,给糖果盛一碗。”俞文静笑着道,家伙要喝,她能不给吗?她没那么气,何况,鸡汤还是他们提来的。

    “好好好,我给糖果盛一碗。”欧阳雪笑容满面的道,她的孙女要喝鸡汤,她肯定是要满足的。

    欧阳雪用勺子喂糖果,家伙很享受,很快一碗鸡汤见底。

    糖果在病房里待不住,她要下去玩,聂世博抱着她,不放她下地,家伙不干,在聂世博怀中挣扎着,俞文静看在眼底,只有在可乐的病房,家伙待多久都行。

    “糖果爷爷,糖果奶奶,你们带糖果回去,医院里细菌太多。”俞文静道。

    欧阳雪跟聂世博赞同,叮嘱了俞文静几句,带着糖果离开了。

    他们离开了几分钟,护工提着早餐来到病房,俞文静还没,护工见柜台上摆放的东西,瞬间明白了。

    “阿姨,不好意思,让你白辛苦了,刚才我学生的家长来看我,给我带了粥跟鸡汤,我已经吃过了。”俞文静道。

    “什么辛苦?先生雇我来就是照顾你,我先收拾一下。”护工笑了笑,欧阳雪不喜欢洗碗,自然不会把碗给洗了。

    吃饱喝足,俞文静想睡一会儿,住院除了吃就是睡,还好她是手术,可以下床活动了,若是那些大手术,在病床上躺很多都不能下床,那才是遭罪。

    护工洗好碗出来,准备问俞文静中午想吃什么,却见她睡着了,只好等她醒了问。

    俞文静睡了大约一个时,有些口干舌燥。“阿姨,我要喝水。”

    没有回应,俞文静睁开眼睛,映入她视线内不是护工阿姨,而是她的亲生父亲杜忠权,俞文静很震惊,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回家吧。”杜忠权严肃沉稳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疼爱,对这个女儿,他是亏欠的,若是文静能像芸茜一样依赖他,听从他的安排,他们父女之间不会演变成今这样。

    不是幻觉,眼前这个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多少年他们没见过面了?俞文静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母亲的葬礼结束,她搬出杜家,独自在外漂泊,他任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回家?回哪个家?”俞文静唇角漾着嘲讽的讥笑。

    “回杜家。”杜忠权脸上的表情郑重而严肃,每次通话他们父女都只是争吵,她生病了,他不想跟她吵架。

    俞文静勾了勾嘴角,透着冷冽的讥讽。“杜家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家。”

    “文静,你母亲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接受吗?”杜忠权神色灰暗凛然。

    俞文静眸子里笼罩着一层复杂的阴狠,冷冷的道:“我能接受我母亲的死,我接受不了您的做法。”

    杜忠权严厉的眸中闪过诧异,敛着眉头,沉思的目光打量着一脸清冷的俞文静,浑厚的嗓音有着难掩的无奈。“我跟你周阿姨是真心相爱的。”

    “您们的真心相爱是建立在我母亲的痛苦之上。”俞文静的情绪过于激动,起浮的胸口扯动着腹部,伤口隐隐作痛。

    “我们已经尽量将伤害降低了,等你母亲死后,我才娶她进门。”杜忠权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您这是对我母亲的恩赐吗?”俞文静讽刺的质问,接着又道:“您是等我母亲死后才娶她进门,可您别忘了,您跟她的女儿比我不了多少,婚内出轨,在外养情人与私生女,忽略家中妻子和女儿,您是个合格的情夫,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俞文静。”杜忠权瞳孔蓦然一缩,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刀。

    “出去。”俞文静下逐客令,她不想跟他争吵,这种永无止境的争吵她也厌倦。

    杜忠权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怒气,缓和了一下语气。“文静,你还记得你李叔家的儿子李锐吗?”

    李锐,俞文静自然记得,李家跟杜家是世交,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带她去李家,李锐比她年长,他们玩得来,母亲死后,她离开了杜家,便没再去过李家,听李锐出国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父亲不会得知她生病就特意来医院看她,更不会主动妥协让她回杜家,谁先妥协,谁就承认自己当初的做法是错的,父亲或其自傲,会在她面前承认错误吗?

    俞文静清冷的眼眸里有了几分戒备,冷漠的道:“不记得。”

    俞文静记不记得李锐,杜忠权根本不在乎,以命令的口吻道:“李锐下个月回国,你去机场接他,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或是手段,一定要让李锐兑现承诺娶你,李家与杜家联姻,强强联手,在商场所向披靡。”

    杜忠权的话很直白,不难理解,俞文静听在耳中,震惊在心里,为了利益,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利用她跟李家联姻,达成他雄霸商界的雄心壮志。

    苦涩在嘴角蔓延,俞文静讥讽道:“杜芸茜才是您引以为傲的女儿。”

    对她这个女儿,他有多失望,俞文静心里很清楚,她对他这个父亲有多失望,他对她这个女儿就有多失望。

    “芸茜有吴宇翰。”杜忠权道,他岂会不知,芸茜嫁给李锐才是最完美的,芸茜又听他的话,不似文静这么叛逆,可跟李锐有婚约的人是文静,李锐的母亲跟文静的母亲是闺蜜,李锐的母亲怎么可能接受周兰生的女儿。

    白了,李家是要娶俞颜生的女儿。

    “那又如何?只要您让杜芸茜跟吴宇翰分手,杜芸茜那么听您的话,她一定会毫不迟疑的答应,抛弃吴宇翰嫁给李锐。”俞文静看着杜忠权的眼神很锐利,她心里很清楚,余阿姨可以接受任何一个女人做她的儿媳妇,唯独不会接受周兰生的女儿,父亲也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找上她。

    李锐从就优秀出众,家世也雄厚,又是李家的独子,若非杜芸茜不行,父亲又怎么可能想起她。

    “芸茜怀孕了。”杜忠权无奈的道。

    “怀孕?”俞文静讽刺一笑,挑衅的看着杜忠权。“恐怕这不是理由。”

    “芸茜深爱着宇翰,身为父亲的我,又怎么能狠心拆散他们。”杜忠权道。

    “呵呵呵呵。”俞文静忍不住笑出声,笑声凄婉,透着鲜血淋漓般的悲怆。“您在乎的女儿,您便让她嫁给爱情,您不在乎的女儿,您便要牺牲她的爱情,成全您所谓的强强联姻,在商场所向披靡,扪心自问,您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对,您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李芸茜来,您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我来,您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如同,对周兰来,您是一个合格的情夫,对我母亲来,您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牺牲?文静,你用词太犀利了。”杜忠权道,接着又道:“李家在商场上也是佼佼者,李锐这个孩子,内敛稳重,睿智精明,之骄子,你们又自相识,李锐的母亲跟你的母亲又是闺蜜,你若是嫁给李锐,他绝对会待你好,他的母亲也会视你如亲生女儿般。”

    “您有关心过,我爱他吗?无爱的婚姻,您比我更清楚,牺牲还含蓄了。”俞文静轻蔑一笑,对李锐,没有爱情,只有亲情,李锐就像邻居家的大哥哥般。

    “文静,你是在跟我赌气,你很清楚,嫁给李锐,绝对是你最好的归宿。”杜忠权忍着怒火耐心劝,在家中他的话有绝对的权威,没有人敢反驳。

    “爷爷让您放弃爱情娶与杜家门当户对的母亲,是不是也跟您了同样的话?可结果如何?您跟我母亲幸福吗?”俞文静清澈的眼眸里,有着决然的恨意,每每聊到母亲,她就压抑不住对父亲的恨意。

    杜忠权哑然,俞文静的话,他无法反驳,娶余颜并非他所愿,是父亲让他娶的,他爱的人是周兰。

    良久,杜忠权叹息道:“你的母亲跟李锐的母亲在你们的时候,她们为你们订了娃娃亲。”

    “这才是非我不可的理由吧?”俞文静冷笑一声,脸上一片倔强的光芒。

    “这桩婚事是你的母亲为你订下的……”

    “我母亲为我订下这桩婚事是想让我幸福,而不是被您拿来利用,我母亲若是在有灵,知道您利用我的婚姻达到您的利益,她死也不会瞑目。”俞文静情绪激动的打断杜忠权的话。

    杜忠权黑色的眼眸骤然变暗,胸口是怒火中烧,暴戾之气里蕴涵着凶狠的阴戾。“俞文静,别用你母亲事,我不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你母亲是罪有应得。”

    犯错的人还理直气壮指责,尤其是那句“你母亲是罪有应得,”彻底瓦解了俞文静仅存的一点理智,猛然坐起,哪怕会扯裂伤口她也无所谓,厉声吼道:“滚。”

    他是她的父亲,她居然让他滚,简直是忤逆不孝。

    杜忠权黑眸狠眯起,眸光阴沉冷洌的道。“你母亲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善良无辜,你母亲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都不屑。”

    “滚。”俞文静厉声嘶吼,苍白的脸色表情阴狠的扭曲着,恨意狰狞的盘踞在脸上,眼眸里的泪光剧烈闪烁,有着滔的恨意。

    情急之下抓起一旁的水杯狠狠的朝杜忠权砸去,俞文静砸人从未如此准过,砸中了杜忠权的额头,没有破皮,却瞬间起了包,水杯落在地板上摔成四分五裂。

    杜忠权有瞬间的蒙,脑袋被砸得晕眩,嗡嗡作响,回神后,难以置信的瞪着俞文静,目光震慑,脊背寒气直窜。“逆子。”

    杜忠权愤然而起,一个箭步冲向俞文静,手起手落,连煽了俞文静几个巴掌。“敢打老子,你这个逆子。”

    被打了几巴掌,俞文静有瞬间的蒙,对杜忠权本就有着滔的恨意,杜忠权又侮辱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已经死了,他还不肯放过,她所见证的是父亲对母亲的伤害,对婚姻的背叛。

    怒火狂烧,再次粉碎了俞文静的理智,什么伤口被她抛之脑后,粗鲁的拔掉手背上的留置针,揭开被子朝杜忠权踢去。

    虽然腹部有伤,她也是跆拳道黑带,像聂辰景跟吴宇翰这样年轻的七尺男儿也会被她撂倒,更别上了些年纪的杜忠权。

    “你你你……”杜忠权被俞文静一脚踢在地上坐着,目光扭曲了又扭曲,表情狰狞了又狰狞,父亲被儿子揍已经够丢脸了,他被自己的女儿踢,那种感受简直是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