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薇带着李乐下楼。
一出门,家伙似乎就来了精神,攥着她的手,一晃一晃,像幼儿园的宝宝似的可爱。
刚才他们就在那个家里,待了不过两三个钟头,家伙一直都蔫儿答答的,脸也肃着,完全不像现在,就跟鸟儿飞出牢笼似的,完全放松了。
她心里默默地想着,一定要尽快拥有一个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家,给弟弟一个更好的生活学习环境。
刚走出单元楼,就有人跟李悦薇打起了招呼。
“薇啊,听你高考考了个文科状元,真是了不起啊!”
接着一路上碰到些叔伯阿姨,都向她表示了祝贺。看样子,长舌妇们这功夫练得很到位,估计整个区的人都知道他们李家那点事儿了。
到大门口时,两姐弟就收了一堆东西,糖果糕点,还有刚买的烤鸭啥的。
这弄得李悦薇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收吧,对方就把东西直往李乐怀里塞,家伙对这种人情往来完全不在线,人家塞他就只有拿着。
她忙着打望路上来往车辆的当口,守门的叔婶忙着出来,喂李乐吃了一块西瓜,又八卦了一番。
“乐,你薇薇姐都成女状元了,那你曼曼姐呢?应该也是个状元啥的吧?”
李乐脸一绷,冲口而出,“她不是。”
夫妇两一愣,又继续,“你曼曼姐成绩一直那么好,不是状元,也该是个榜眼探花什么的吧?”
李乐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谈卢雪曼的事,脸拉得更长了,“她不是。”
同样的回答,让夫妇两有些无奈,但也足够发挥他们丰富的八卦脑细胞了。
这方,李悦薇终于看到熟悉的豪华轿车驶来,缓缓停在了马路边,忙拉着李乐上前,才发现家伙怀里又多了一颗西瓜,顿时有些无语了,只得跟门卫夫妇道了声谢,赶上前迎父亲李纲。
……
殊不知,他们前脚离开,后脚门卫夫妇就八卦上了。
女人,“你瞧瞧,别看这李家家里只有个矮婆娘当事儿,但男人的后台够牢实啊!白坐军车,这晚上坐的就变成了豪华轿车。让你送个西瓜,你还嫌麻烦。就这番气派,但凡沾上一点点儿,那都是鸡犬升的好事儿啊!”
男人叹,“之前不是一直都那个曼成绩更好吗?怎么这回……”
女人就瞪了男人一眼,“哟,你眼里就只有卢雪曼那只妖精。知不知道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永远生的只能是只臭老鼠。薇和乐可是人大领导亲生的种,卢雪曼的妈只是个乡下出来的矮婆娘,能跟人家大领导的亲生女儿比嘛!再比,也就是个龙转非。”
男人还想急,“哎哎,瞧你的啥话。我,我就是觉得,有点可惜了……”
女人气得狠拧了男人一把,“可惜个屁!那个卢雪曼整涂脂抹粉地,自打她们高考完,见地往外跑,不知跟多少男人鬼混。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看上你这种老家伙。”
“哎哎,瞧你的,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你还敢你没盯着她胸她屁股看,死老头子,我让你看!”
“哎哎哎,疼,耳朵要掉了……”
……
“哎,薇,乐,你们……嗝,都出来接爸爸……嗝,啊!”
李纲打着酒嗝,下车时动作还有些迟缓,在马路牙子上拐了一下。
屠勋忙从另一边下车来扶,就和李悦薇碰在一起。
两人对视了一眼,姑娘立即将手从男人的大手上移开,抱住了父亲的手臂。
屠勋眼底滑过一抹淡淡的悦色,扶住李纲下了车。
李纲晃晃脑袋,吸了几大口夜风中的凉意,耸了耸肩头,扭扭脑袋,就别开了两人的扶持,脑子清醒了不少,眼神也终于变得清明了。
看到乖乖巧巧的女儿,旁边有些呆呆望着自己的儿子,儿子怀里还抱着一大堆东西,都快把脸给埋了。孩子们的可爱模样,让李纲心里升起浓浓的自豪满足,暖意融融,之前做下的决定也更坚定了,同时也有不少愧疚涌上心头。
他伸手揉揉女儿的脑袋,道,“走,爸送你们回夏令营,顺便瞧瞧你们训练的环境。”
他弯身一把抱起了儿子,立即逗笑了家伙,家伙把怀里的东西都往父亲怀里送。父子两玩得很开心,笑声朗朗。
李悦薇听父亲这么,还是有些紧张,看了眼屠勋。
屠勋只道,“上车。”
他没多,递来的眼神中,都是让人安心的信任。
之后,汽车依然是妥妥地开到了那家大院门口。
李纲看到大院时,不掩惊讶,“勋,这个夏令营给孩子安排住这么好的地方吗?”
屠勋道,“当然不是。这会儿已经过了夏令营的归营时间,今晚就让薇和乐暂时住在这里,明一早六点,薇才能赶回去。距离这里两条街就是老兵疗养院,您知道吧?夏令营就在那里。”
李纲是当了几十年兵的人,知道军队管理的严格性,一下就相信了屠勋所的话。再没怀疑什么,反而好奇起大院里的布置,浏览兴致大起,拉着儿子就往里走。
李乐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高兴地攥着爸爸往他最喜欢的内院池堂凉亭去。
“哎,爸,乐,你们慢点。里面有点暗……”
李悦薇提醒着,想要追上去,就怕家伙兴奋过头,错了什么话,露了馅儿,就麻烦了。
她脚还没迈出三步,手就被一只厚实的大掌握住了。
“……”
她扭头,屋檐上的灯影打下来,落在男人身上,他的表情背着光,只有一双眼眸格外的亮,她只看了一眼就立即挪开了,不敢落在他身上,只能左飘右荡。
“不用担心。”
屠勋将掌心的肉手轻轻团了一下,才缓缓迈出步子。
李悦薇还有些不死心,转了转肉拳,就被大手握得更紧了几分。
屠勋回过头,看着姑娘脸上明显的固执不驯,心下立即被勾起一抹念头,唇角慢慢上扬。
两人就这么暗地里较着劲,进了大院。
门,慢慢合上了。
大铜铆钉的门上,衔环铜兽被红冉冉的灯笼打亮,仿佛也笑意盈盈。
院舍里,草木扶苏,虫鸣低低,若是不瞧远处那高高竖起的电视塔,穿过灯光柔白的游廊时,漆栏上绘着白鹤祥云,寿翁儿,投在地上花影翩翩,便有一种穿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