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京营现在的情形,才使得出兵的速度稍有延缓。
据常延龄禀报,京营兵现在数量虽多,可大多是这两年招募的新兵,其中最精锐的军队在北伐时被齐王带到了和满人作战的战场,剩下的军队多是老弱兵痞,训练不力,器械匮乏,便是连军饷都已拖欠了数月。
“京营兵早已怨声载道,想带他们上战场平叛,末将实在没有把握。”常延龄最后道。
“京营积弱如此,常侯爷,朝廷今年可是拨付了两百多万两白银的军费,几乎比国库一年的收入还要多,这么多的银子都到哪去了?莫不是进入了某些人的口袋不成?”御史乔可聘站了出来,厉声问道。
常延龄顿时大怒:“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堂堂的侯爵,世守大明国恩,如何和会做出贪污军饷这样无耻的勾当!你个王八蛋敢污蔑老子,看老子不揍你!”
着常延龄提着双拳就要向乔可聘逼去。
在大明朝廷,文官向来唯我独尊,视武将如同犬马,可也得分对谁。像常延龄这种开国的公侯,又是手掌重兵的京营总督,可并不把乔可聘这种区区七品御史放在眼里。而朝堂上的文官们也轻易不敢惹他。
眼看朝堂一阵大乱,宝座上的崇祯却饶有兴致的看着,丝毫没有发声阻止的意思。还是钱谦益挺身而出,怒吼着,才避免了乔可聘一顿毒打。
钱谦益是内阁次辅,史可法不在他便是百官之首,常延龄自然不敢不给他面子,便骂骂咧咧的退回了本班。
“乔御史恐怕冤枉了常侯爷,”兵部侍郎李晟出班禀道,“今年一年开出的军费虽多,可大半都用在了给北伐军的粮饷上,另外一部分拨给了出兵福建平叛的广东、江西、浙江客兵。这些账目兵部都有存档,乔御史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好了,此事告一段落,”钱谦益连忙阻止继续扯皮,“当前之事是要确保京营兵出兵平叛,常侯爷,你认为若是要京营出兵,需要多少军费?”
常延龄淡淡道:“要想出兵的话,需要先把欠兄弟们四个月的粮饷发了,然后再发一笔开拔的银子。算下来怎么也得一百万两吧!”
一百万两!朝堂上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常侯爷你是不是算出了,如何需要这么多银子。”钱谦益忍不住问道,一百万两,几乎是国库一半的收入了,数目实在太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常延龄道:“一百万多吗?京营十五六万士兵,欠了四个月的军饷便八九十万,兄弟们开拔怎么也得十来万两吧。
兄弟们当兵,为的便是吃饷,没有足够的银子,便是把他们驱赶到战场,恐怕也不愿卖命。”
常延龄的话让众人哑口无言。
钱谦益把希翼的目光看向户部尚书高倬,高倬却苦笑着摊摊手,“阁老,现在户部的银子还不足一万两。”
朝议到这里,已经议不下去了,崇祯便命令诸人回去想想筹饷的办法,改日再议平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