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伞散开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从列车门中走出来的鬼子的身影。在伞的掩护下,消失在房子里头。
侦察兵好奇着,鬼子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反倒是先往房子里去。火车又离开了,站台又恢复原先的模样,日军依旧是在作着巡逻,只是在侦察兵看来,那间房子有些特别。
他们目不转睛盯着鬼子的一举一动,十来分钟过去,没有任何情况发生,甚至连屋外都没有接送的车辆。
即使山本真的已经下了火车,没有再得到他离开火车站的消息,侦察兵们还得继续等待。
一个小时过去,他们削瘦的面庞泛紫,侦察班长整整一个钟头望远镜没有放下过,连往自己手上哈口热气暖暖手指头的动作都没有。令他再度奇怪的是又一轮火车的长鸣顺着铁路方向飘扬而来。
“怎么还有火车,不是已经开过一辆。”侦察班长问着其他人的看法。
“怕是运兵车,过来护送山本的吧。”其他士兵猜测。
日军重复着刚才上演的那一幕,以相同的方法像是迎接一个重要长官的来临,列成整齐的队伍,撑开黑伞意图遮挡雪花的同时遮挡外围不干净的视线。
侦察兵只看到有人要走出的样子,就被伞给全部封闭起来。
终于侦察班长放下镜头,大口往自己的手指上呵气,再塞进自己的腋下,暖意化解他冰冻的手指头。
他骂着:“唱得哪出戏,怎么又来一次,难不成有那么多山本。搞什么鬼,存心折腾我们是吧。”
无奈的他们只得耐心的等待下去,没看见鬼子出动,他们不会离开坚守的岗位。
再过一个小时,又是一列火车驶来,如出一折地重复着,像是在他们眼前一幕幕地重演。直到那神秘的迎接仪式的结束,侦察兵们就还没见过一个真正的军官在他们眼前出现过。
------------
从第一列火车开来之前,日军指挥部内保持着处变不惊,对山本的到来似乎没有想过要去迎接的准备。看似平淡无奇的动静,实则已是日军的布署。
“井藤君,你的布局果然精妙,你是打算安排几列火车?”丰野问。
井藤扬起了头,对这个布局他也有点自负:“三列火车。”
“你会安排山本将军乘坐哪一列火车过来?”
“哪一列都不乘坐。”井藤看下丰野略显吃惊的神色,“八路肯定已经派人监视着火车站,消息想要不走露是不可能的。我先以三列火车先后驶进站台给八路以误导的信息,让他们猜不出到底哪一列才是山本将军乘坐的。我们可不傻,不会那么简单就让他们看着山本将军过来。”
丰野佩服道:“井藤君现在越来越会使用计谋,跟支那人作战,你已经适应了那种以智取胜的方法吧。”
“对付支那人,不能单凭作战,他们太神出鬼没。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弄不清楚,到底山本将军在哪里。先耗他们一天,明天一早,我们再启程去迎接山本将军的前来。”
日军走的每一步都在井藤的掌控之下,他近来对八路各次作战都进行着思考,若要减少他们对行军的阻碍,只能通过引诱他们以错误的目标及模糊的安排。
崎田也经过良好的治疗,算是赶上了参与此次山本将军的护送。他的复原情况比医生预估的还要好,现在的他,能够正常的行走。
身边柱着一根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崎田有些愤恨,这样的走法让他感觉像是个废人。作为一名军队的指挥官,堂堂的少佐人物,怎么也不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庆幸自己能被安排到此次任务中来,不管现在自己算不算是半个残废,他也得完成这个最重要的任务。走出医院时的心情是舒畅的,崎田看下自己的腿,加以安慰下。他是负责战场指挥士兵,而不是跟敌人拼命,好的指挥作战才是一个优秀指挥官关注的事。
现在的崎田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走路姿势,多少令他颜面有些难堪,可当他看到医院当中来往因为身受重伤而身体残缺的士兵向他敬着军礼时,他便也不再奢求更多。正如井藤联队长说得那样,他已经是千万个不幸死去士兵们,好好活着的那个人。
不能动地躺在床上,崎田能想到的更多是傅兴起的夫人,他要教训教训傅兴起,一直等到他出院,山本将军已然到来。
即使在他入院期间,对傅兴起夫人的监视也没有停下来。由于傅兴起身体的伤,他的夫人正在照看着,因此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