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发手雷分目标朝着六辆卡车丢去,均匀地轰炸从其当中暴射出来的机枪火力。
狼牙小队的士兵们不顾机枪子弹的威胁,在打出第一轮射击后,先放倒机枪手,迅速往前冲去。在他们身前的连队士兵挡住了子弹的扫射。
当每辆卡车被数枚手雷击中,连续的爆炸让机枪和鬼子飞出车内,破碎的挡板和鬼子的手脚清晰可见,就夹杂在血泊中的八路士兵们周围,混和成一片血杀。
张九带着他的预备连冲出去,他本以为自己是跑得最快的一个,没想到一营长和三营长才是冲得最快的俩个人。手拿着大砍刀,比他还要疯狂和暴怒。
跃过躺倒着尸体的血色中,对着爆炸后还有挣扎着的鬼子,横竖左右地往他们身上砍去。血肉模糊而又弄满身上的血迹让营长们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鬼子们没有立马死去,而是在他们的大刀下,连砍数刀,身体残缺不整,最后才被削去脑袋。他们在为自己的连报仇。
赵救国已经被打晕的头脑抓着步枪也跟着预备连跑出去,他动作迟缓而又颤抖的在跑动过程中给步枪安上刺刀。他要学着坚强,学着作为一个战士一个八路士兵应该要作的事,他也要刺杀一个鬼子,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也好。
营长那边砍杀的已经不成人样的鬼子是没希望,他跑到其它卡车那,还有鬼子士兵,已经炸得不醒人事,稍有知觉的鬼子就睁着眼睛看着八路涌上来,毫无畏惧露着微笑,满脸得意的神情。
在赵救国赶到前,先他几步的连长士兵带着愤怒的呐喊,一把刺刀笔直地插ru鬼子大腿上。本是虚弱的鬼子半挺起身子疼得整个人都要坐起。
他也努力告诫自己不要紧张,鬼子可恶极了,今天自己必须亲手刺杀一个,一定要,必须要!
他加速小碎步上前,有模有样学样士兵呐喊,声音一点也不比他们小,只是他较瘦弱的身体显得底气不足。有经验的老兵从那声音中即可听出他是个新手,没接触过真正的战场、真正的搏杀。不过那不要紧,敢于下手,水到渠成只是时间问题。
连个鬼子都不敢杀,还谈什么救国,还谈什么理想。
赵救国已经克服见血的恐惧,当他真正改变的时候,在他眼前他成片倒下的士兵用鲜血换来的代价实在大。他紧张是正常的,可是他也愤怒。
当他紧握步枪冲来时,愤怒占据着主体,他能想到的只有他的名字,他的理想和为理想付出的行动。
刺刀还是不偏有倚,没有犹豫地刺入鬼子的胸膛,正中心脏位置。连队的士兵没有马上杀死鬼子,在赵救国插ru心脏时,小鬼子手脚身体多处位置已经被刺杀的惨目忍睹,赵救国的刺刀则显得像是斩断一切罪恶生命的终结。
鬼子没有哀叫而是身体一僵硬,如失去气的球给软下去,眼睛也都闭上,他死了。
士兵拨出刺刀,继续下向其它目标的鬼子下手。赵救国在此时停住继续前进的步伐,他的刺刀还未从鬼子心脏处拨出,他正靠在枪托上,呼吸急促不安,瞳孔放大。
他做到了。第一次把刀送入敌人心脏的感觉,他只是还需要时间缓下神。当其将刺刀拨出后,他的血性被激起,因为正义的力量而激起的愤怒带着每个人都深藏着的杀戮,排头倒海之势在他的体内翻滚流动。
他依旧没有转换目标,而是不停地用刺刀在一个鬼子身上疯狂而又变态地刺刀着。
“杀!杀!杀!----”
每一声喊叫下,他都会奋力将刺刀捅入,一下两下三下。不仅是营长们疯了,赵救国也跟着精神有点不正常。
在涂满着血色的战场上,只有死亡笼罩着的环境下,任何人的神经都是异常的敏锐与脆弱,性格的变化与行动的异常举动在这样的环境变得很好理解。
张九似乎没什么事可以做,他吩咐着连队迅速将其它死亡的士兵与受伤的士兵清理下。
整整两个连的冲锋,折损七成的士兵,另外三成的士兵不同程度的轻重伤。愤怒的张九也想斩杀鬼子,只是他知道,一营长和三营长比他更为需要发泄的对象,他理解地收起了枪和刀,站在战场上,静静地看着两个营长和一个指导员,仨人在不同疯狂程度下对着死去或是没有死去的鬼子再砍杀着。
狼牙小队要去戏阻赵救国和营长们,秦木喝止住他们。
“随他们去,愤怒需要喧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