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安王只得命令三军放下警备,留下子龙谨守大营,自己却带着阿牛等一众亲卫,出了大营,前去迎接朱执。
子龙在听得那西来的大军是宁夏朱执的人马,也是一阵疑惑,只是他却不知道这其中的问题,还以为安王的粮草有所不济,才叫朱执押运粮草来了。
见得安王下令,他也是没有多想,只是让安王小心之后,就在大营内,继续与三军将士混在一起。
这些日子来,这三军将士,无论是河套的游骑,还是宁夏的起义军,已经都与子龙极为熟稔,子龙也时不时的把一些粗浅、实用的江湖武功,教授给他们,赢得了这些刀口里舔血的将士一致的拥戴。
另一边,安王带着一众侍卫,快马加鞭,堪堪离大营不到五里,就见得前方旌旗遮天蔽日,一彪雄伟的人马,在一名白衣银甲的年轻将领带领下,一路向这边行来。
许是见到了安王的身影,那带头的年轻将领越众而出,快马加鞭,不多时就来到安王的马前,一下子滚鞍落马,抱拳行礼说道:“宁夏义军副总兵官,宁夏镇守朱执,参见安王殿下!”
这人却就是安王的世子朱执,虽然此刻他风尘仆仆,难掩疲惫,可是却还是在安王驾前,精神抖擞,让安王也是忍不住暗自欣慰。
“嗯!”安王端坐马上,虚扶一下,说道,“起来吧!一路辛苦了!”
“为大明江山社稷,孩儿不辛苦!”朱执展颜一笑,直起了身子来,看着马上泰然自若的安王,问道,“大军被阻黄河,几日以来,毫无进展,末将却担心靡费太多,因此押运粮草,携带了宁夏部分将士,前来支援!事先未经殿下准许,还请殿下恕罪!”
其实从知道朱执带着大军前来,安王就一直心存疑虑,这宁夏心腹要地,实是起义军的命根子,如若失守,这近十万的起义军,只怕立时就要土崩瓦解。
虽然如今在与朝廷和谈,这朝廷大军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刻意进攻宁夏,但是这宁夏的防守重责,朱执不应该不明白。
如今朱执不请自来,带来至少过半的宁夏守军,让安王却是心里有些想法。
可朱执乍一见面,就执礼甚恭,还直承此事,安王却是他的父亲,也不好过多苛责。
当下安王只得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来了就来了吧!我且问你,宁夏如今是何人防守?”
“姜奭!”朱执笑着说道,“他可是沙场宿将,姜叔叔的亲子,守一个宁夏城,想来无事!”
“好吧!”安王微微点了点头,如果这宁夏城交给了姜奭防守,他确实能够放下心来,只是如今这西岸有七万大军,再多朱执这一批,其实也是于事无补。
于是安王直接说道:“虽然姜贤侄办事老练,颇有乃父之风,可是毕竟宁夏于我起义军重要无比,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样吧!你把粮草交付给大营之后,就回返宁夏,与姜贤侄一同,好好为我宁夏起义军把守好退路!”
“啊?”朱执本以为安王已经同意自己所请,心中还正得意,这会儿却见自己大军还没进大营,就被安王打发走,朱执不由得辩驳道,“这如何可以?大军主力在西岸逡巡这许多天,一直未有进展!孩儿此来,可还有带兵冲过黄河,为父亲进军京师,杀开一条道来啊!”
朱执显然是极想留下来,在这称呼上,不知不觉就换成了父子之间的称谓。
安王听得,却是不觉一阵苦笑,跳下马,拍了拍朱执,说道:“你啊!我杀到京师去做什么?”
“打倒刘瑾,清君侧,效靖难之事啊!”朱执理所当然的说道。
“放肆!”安王一听,脸色一下子变了,整张脸突然变得煞白一片,看着朱执说道,“你个孽子,我什么时候说要行靖难之事了?”
“当年太宗靖难,不也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么?难道父亲不也是以清君侧,除刘瑾为名,趁机打到京师去,自己坐上皇位么?”朱执一脸呆滞,直言道。
“啪”的一声脆响,等朱执说完,安王毫不留情的一掌扇在朱执的脸庞上,扇出好大一块印记来,不但是周围的侍卫懵了,就连朱执,也是更为呆滞了。
“父亲,你为何打我?”朱执不知所措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这么跟你说过?”安王又是问了一次。
“你没说过,但是我是这么猜测的!”朱执说道。
“哼!”安王冷哼一声,斥责道,“你个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