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机状态,抱歉。”
“他人能在哪?去找啊!”我一把把医生甩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可那医生摇摇头:“我们只有他的手机号码,青山镇这么大,去哪找啊?我看你们还是转院吧!”
我狠狠一脚踢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仅存的理智让我没有把这一脚踢向某个人。
简直太不负责任了!
胸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我抬手就撂倒了旁边的垃圾箱。
杨乐拉住我的手,在我的耳边一直在“冷静”,可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够冷静得下来。
我转过身,正要大吼出声,却正好看见旁边的墙上有一个公告栏,里面挂着十几个医生的照片。
左数第一张下面就有一行字——胸外科主任医师:刘云飞
就是他吧?
我把仇恨的目光移向了照片上的那张大脸,我现在真恨不得把这个不负责任的什么什么专家的脸撕得粉碎。
那是一张多么讨人厌的脸啊!灯泡一样的大眼,脸颊上都是横肉,还带着一脸的坑坑洼洼,长成这个样子好意思当医生么?
不过,这张脸怎么莫名有一点眼熟呢?
我心里忽然一惊,职业的本能让我可以确定,就在不久前我还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是在哪呢?
我心中忽然燃起了些许希望,如果我能想起在哪见过这张脸,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有可能找到他这个人,是不是意味着我的父亲可能还有救?
我强迫自己抛开一切杂念,从纷乱的记忆中寻找这张救命的脸庞。一帧一帧的图像在我脑海中掠过。
“艹!”
我终于记起在哪看到过这张脸了,可这个结果却让我完全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这张脸!就是我今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个包被划开的倒霉哥们儿!
一想起这张脸,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SB的手机今被人偷走了!
怪不得医院联系不上他,能联系上才叫出了鬼!
“殷乐,你怎么了?”杨乐不停摇晃我的胳膊,显然我的表情吓到她了。
“那个杀千刀的捡拾者!你为什么要偷他的手机!”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声暴喝脱口而出。
“什么?”杨乐愣住了。
我喘着粗气到:“我今见到这个刘主任了,他的包被人划了,手机应该是被偷走了。”
“这……”杨乐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双目无神。
救护车的尖鸣再一次在我耳畔响起,我和杨乐陪着父亲向市区赶去,我不知道父亲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我不敢想。
救护车上,杨乐坐在我的对面,我们的中间隔着我的父亲。
杨乐忽然开了口:“你会怪那个偷走刘主任手机的捡拾者么?”
“我恨不得弄死他!”我的火显然是消不掉了。
“你不该怪他的。”杨乐道。
“嗯?”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杨乐怎么会出这种话。
杨乐撇了撇嘴:“那只是他工作而已,都是为了生存,他没做错什么!”
“你……”我知道了,杨乐就是在用我过的话来反驳我,可我却无言以对。
的确,在今之前,我都不觉得做捡拾者有什么不好,我偷过的手机更不知道有多少个,甚至如果被我先遇到那个身价不菲的刘主任,他很可能也会成为我捡拾的目标人选。
“我有些乱,不想这个。”我不知该什么,只能拒绝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
可杨乐却不放过我:“你始终不觉得捡拾者这种违背道德的工作有什么不好是吧?”
我看着她不话,可眼中的坚定却已经给了她答复。
“偷来的手机能卖多少钱?”杨乐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好一点的,能卖一两千吧!”
杨乐冷笑了一下:“那你给丢手机的人造成的损失又有多少?”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咬着牙死撑,浑然不顾躺在我身前的父亲。
“你得了一两千,可人家的损失远不止这个数吧?”杨乐又开始咄咄逼人了。
“没错,丢手机的人会觉得自己有大几千的损失,或者还有那被划开的价值六位数的手包。”我丝毫不惧。
“还有手机丢失会给人带来很多难以用金钱衡量的麻烦,比如今?”杨乐死死盯着我不放。
我也跟她杠上了:“没错,会有很多麻烦,那又如何?”
“麻烦落到你的身上,你感觉如何?”杨乐把目光移向了我的父亲。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我的父亲:“这只是个意外,而且,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损人一千,自得八百。这真的合适么?”杨乐把头移到了我的面前。
“我只管自己得的,其他人损多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仍旧不肯示弱。
“那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杨乐变得极其严肃。
我的目光闪躲了一下:“你也疯了么?”
“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又意味着什么?”杨乐死死盯着我。
“与我无关!”我偏过头去。
“看着你的父亲,告诉他,与你无关!”杨乐拽住了我的领子。
我使劲拧过头不理她。
“你这种人的存在,你这种人的行为,导致整个世界在承受损失,你所谓的追求美好生活,其实是在让整个世界倒退,而你自己也将距离心目中的美好愈发遥远。”
“我……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这样,世界是不会倒退的。”我试图反驳,却也知道话语有些苍白。
“好吧!的确如此!”杨乐竟然认同了我的话。
“然后呢?”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后?”杨乐突然笑了:“你存在的意义就是给我们的世界拖后腿?”
“这……”我有些慌了,却依然嘴硬:“那又如何?”
杨乐眯起了眼睛:“那么……这个世界,可能不需要你!”
。。。。。。
耀眼的光芒闪过,我的眼前一片炫白。
是空划过的闪电?还是对面货车的车灯?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阵剧烈的撞击之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